鏢激射而出,透窗而過,那薄薄的窗紙連一絲阻礙都做不到,只徒留下幾個黑黢黢的洞,夜晚的涼風灌了進來。
038、撲騰撲騰甩開蹄子跑
“啊!”
窗外傳來一聲輕叫,緊跟著是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似乎是藏在窗外的人被暗器擊中了掉了下去。
傅越冷笑一聲:“不自量力!”不想話音還未落地,鼻端陡然聞到一股異香,登時大怒,當即閉住呼吸,揚手一記掌風將門口那個還在冒著細細香菸的竹筒掃了出去。
隨著這一記掌風,她整個人也合身撲了出去,口中怒道:“何方小賊鬼鬼祟祟!”
她出去的快,回來也快,不過是數息時間便就轉了回來,清俊臉上猶帶怒容,顯然並未拿住那隻會放迷香的鬼祟小賊。
瞧見紀爭還是那副茫然的神情,她冷哼了一聲,走過去將窗戶也開啟,皎潔的月光登時灑照下來,給她披上了一層銀紗。
門窗皆是大開,她就不信這樣還能有人慾對她不利!
重新坐回凳子上,她也不再客套,對著紀爭單刀直入:“你若是不想死那也簡單。”
紀爭看向她,臉上神情有些奇異,雖然還殘留著一絲茫然,但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
他不是蠢笨之人,年少時便掙扎在生死之間,經歷諸多磨難,少年已經不再是懵懂無知的稚童,他不認為對方會白白的救他的性命。
雖然對死亡確實有著發自本能的畏懼,但少年並不是因為性命被攥於他人之手便會委曲求全的性格。
傅越並沒有看出來少年的心境因為她的話而有了一絲轉變,她挑眉,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與不屑,話裡話外高傲顯露無疑:“只要你隨我回陰陽島,做我的練功爐鼎,我便設法救你一命——如何?”
紀爭望著少女一臉恩賜的神情,細微的挑了一下眉毛。他並沒有說好還是不好,只是問了一句:“什麼是‘爐鼎’?”
傅越挑眉,嘖了一聲,“連這個也不知道,蠢笨若斯,難怪會被我那親愛的弟弟誆騙得修煉了陰陽倒逆經——你也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只要你應承了我,我便會設法救你的性命,如何?”
這高傲如同施捨一般的語氣成功將少年心中最後一點猶豫茫然也打散,心中怒火勃然而發,紀爭唇角露出一絲冷笑。
能救我的命就了不起麼?
老子自己的命自己救,用不著你施捨!
傅越不耐煩地屈指敲了敲桌面,道:“我沒有多少耐心,現在,馬上,告訴我,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我從不以為這世上會有人白白的對我好。”又是一陣沉默,就在傅越忍不住挑眉的時候,紀爭開了口,語氣十分沉靜,半點看不出來他先前還在為自己即將死去這個訊息而茫然無措。
看向傅越,紀爭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我長這麼大,除了爹孃兄長,只有兩個人是對我最好的。這兩個人中,一個將我從家裡擄走,因為他想把我獻給他的門主,當做修煉神功的補藥,後來他為了救我死了。另外一個對我像對自己親弟弟一般,後來我走了,她也死了。”
“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在說我有多麼可憐,對我好的人都死了,而是想跟你說,我長到如今,願意拿自己性命換我活著的人只有兩個而已,那麼,你不過是我今天才認識的人,為什麼,憑什麼會救我的命?”
傅越挑眉。
紀爭繼續道:“自從我離開家之後,我就從來不以為這世上會有白白對我好的人,我於是斗膽猜測了一下,能夠讓你救我性命的代價,大概是非常沉重的吧?或者,會讓人覺得比死了還難受?”
“看來我要收回先前對你蠢笨的評價了。”傅越唇角露出一絲笑,眼中在見到少年後頭一回露出欣賞之色,即便那只是淺淡的一絲。
“所以呢,你的答案是什麼?”她道,語氣又恢復了原先的漫不經心,“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紀爭嗤了一聲,毫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我都已經猜到那會比死還難過了,你覺得我會有那麼白痴答應你的條件?”
傅越笑了起來,並沒有因為少年的不客氣而發怒,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唇角露出一絲微笑:“是麼?”
“不過,你大概有一件事還沒有明白。”她站起身來,走到紀爭跟前站定,將纖細白皙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彎身,美麗的彷彿盛滿了月光星辰的眼睛對上他的眼睛,眨也不眨,而後輕笑:“弱者,在強者面前是沒有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