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還不是虛的,到那時不愁底下人不給自己上供!
這麼一想,剛剛那點肉疼登時消減下去不少。
黃究瞧著紀五郎,也不記恨他不久前還領著一群小屁娃娃來搗蛋的事了,這會就像瞧見從天而降的金元寶一樣,目光充滿了喜愛,瞧那模樣都恨不能把他揣口袋裡了。
等等!
黃究恍然想起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臉色頓時又變了,一把拎過紀五郎的衣領,努力了一會兒,在臉上擠出一個自認為還算是慈和的微笑,儘量溫和問道:“小娃娃,你是什麼時辰生的?”
紀五郎眨了眨眼,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要吃大雞蛋。”
黃究臉上一僵。旋即他很快把臉上的笑容拉扯得更大了,只是聲音聽著有些不大自然:“你告訴爺爺,爺爺馬上就帶你去吃大雞蛋。”
紀五郎小心翼翼望了他一眼,伸出兩個烏黑的手指:“要兩個!”
……
“兩個就兩個!只要你告訴爺爺,要多少爺爺都給你買!”黃究斬釘截鐵。
紀五郎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呀。”
“……什麼?”黃究一時沒反應過來。
紀五郎聲音小了點:“我不知道呀。”
他是真的不知道。
對於一個六歲的小娃娃來說,能記住自己是哪天生的就不錯了,哪裡還會管自己是什麼時辰生的,反正沒到娶媳婦的時候這種事又不需要他來操心。
就是能記住自己的生日那還是託了大雞蛋的福呢。
黃究瞪著紀五郎,有一種把眼前的小崽子給生剖了把自己的百靈丹找回來的衝動。
到最後黃究還是決定把紀五郎給帶回五行門去。
——怎麼說這小崽子也是有三柱屬陽了,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六個時辰屬陽,他就不信這小崽子還就是陰時生的了!
至於為什麼不去紀家村打聽紀五郎具體的出生時辰——笑話,不去的話小崽子還有可能是陽時生的,萬一問出來這小崽子是陰時生的那可就是鐵板上釘釘子了的事了,那到時讓他怎麼辦?
讓他的兩粒百靈丹打水漂、眼看到手的長老之位不翼而飛順帶還得受人嘲弄說他不會辦事?
傻子才幹這種事呢!
反正這小崽子也只記得自己的生日,他還就理直氣壯地說小孩是四柱全陽的了!
紀家村。
紀家夫妻聽聞自家孩子被一個兇惡的老道士帶走了,登時就傻了,夫妻兩個抱頭大哭,卻也沒有辦法。人海茫茫,他們不過是從沒出過遠門的窮苦百姓,連那老道士都沒有見過,如何能有法子找到自己的孩子。
好在紀家如今不是以前一脈單傳了,看著幾個滿地跑的小子丫頭,紀家夫妻總算是找到了點慰藉。
再過了一段時日,有兩個看裝扮就知道是江湖人的青年路過此地,聽聞此事詫異道:“魔門何時出了這等惡人?”
另一個道:“既有這等惡人,回去還得稟報師門,也好報與江湖同道知曉,一道緝拿此為惡之人。”
兩人說著便就離去,再往後的事紀家村的人也不知道了,紀家五郎的事漸漸便沒了聲息,彷彿世間從來沒有過這麼一個人。
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邪道門派,五行門所在之處並非是窮山惡水,反而山清水秀,風景頗為秀麗。
沿著山溪往上走,不出兩刻便能見到一處山谷,谷中綠樹環繞,繁花似錦,鱗次櫛比的建築在其中若隱若現。
黃究領著紀五郎來到山谷前,先不忙著進去,而是取過掛在一棵大樹上的弓箭,將自己的信物繫上去,望空射了一箭。
再等了盞茶工夫,這才拎著紀五郎朝谷中那條掩映在草叢中的小道行去。
五行門門主苟屈現年已過知命,生得高大威猛,臉上肌肉橫生,髭鬚虯伸,看上去極是兇惡,一開口震得屋樑都在簌簌發抖:
“這就是你找回來的小娃娃?”
黃究此時哪裡還有在紀家村時的兇惡,整個人幾乎是匍匐在地上,恭謹回道:“稟門主,這孩子乃是戊子年丙辰月庚子日甲申時所生,正是四柱全陽的命格。”
苟屈微微眯眼,掩住眼底一閃而逝的喜色,面上卻沒什麼表示,只漠然瞧著下方的兩人,隔了好一會兒才對著紀五郎招招手:“過來我瞧瞧。”
紀五郎早前便被黃究拉得一道跪在地上,但他小小年紀不知敬畏,索性跪坐在地上,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著面相兇惡的苟屈。
此時一見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