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稀里嘩啦掉個不停,項尋想象著師父師母和同門師兄第臨死前的慘狀,雙手不知不覺攥成了拳頭,額頭上的青筋也暴了出來,“闖進谷裡的是什麼人?”
谷玲瓏搖搖頭,“不知道。”
“穿的什麼衣服?”
“夜行衣。出手非常狠毒,好多都是……一招致命。屋子院子裡……到處都是血……”
周輕重不知該怎麼安慰谷玲瓏,抬手在她肩上輕拍了一下。
谷玲瓏哭了一陣繼續又說:“那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我怕得要命,跑著想要趕緊出谷去找師叔,中途看見了焱雲教的人。以前項師叔去光就谷的時候帶過教裡的人,他們的衣服我認得。可爹說了,誰也不能相信,我就躲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面的草叢裡。隱約聽見他們說什麼教主死得慘,要來找爹幫忙抓周師叔,我才知道:原來那時尋兒哥哥也沒有爹了。”
“後來好不容易才跑出光就谷到了附近的村縣,我餓得不行偷東西吃的時候被人抓住,眼看著就要捱打了,一個大叔救了我,還帶我到酒樓裡飽飽吃了一頓。可是結果,那大叔竟然是個人販子。就這樣,最後我被賣到了桃源樓。因為年紀太小,媽媽就讓我先邊學琴棋書畫邊當丫頭伺候姑娘,說等著長大些了再接客。然後轉眼六年,我十四了,媽媽又說看我出落得還算有模有樣,準備讓我參加兩年後的華英會。”
說到這裡谷玲瓏嘆了口氣,“我死裡逃生又被賣到青樓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的,其實離開光就谷之後沒什麼太大的波折,差不多整整八年我都是在桃源樓渡過的。”
谷玲瓏說完,周輕重的餅也烤好了,他摘下一個掰成兩半分別遞給了項尋和谷玲瓏,“行了,我們知道就行了。以後不再問你這些傷心事,不管怎麼說現在咱們幾個劫後餘生的人總算是聚到了一起,都會好起來的。別難過了,先吃點兒東西吧。”
項尋把餅接過來就往嘴裡塞,谷玲瓏卻被燙著了,驚叫一聲餅從她手裡掉下去被周輕重一把接住,“哦,忘了一般人怕燙。”
谷玲瓏驚訝地看看項尋和周輕重,“你們不怕嗎?”
周輕重看項尋一眼,“我真笨,白白費勁烤了這麼半天。”
項尋沒明白他的意思,“怎麼了?”
“有你在,我烤什麼烤?你直接用手把餅熱一下不就行了。”
項尋剛聽完自己師父滿門慘死和谷玲瓏被賣的經過笑不出來,不過還是瞪著周輕重回了一句,“有你這麼使喚人的嗎?”
谷玲瓏更驚奇了,“用手熱餅?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你項大哥他……”
周輕重剛想說一下項尋的焚焰功。突然一個項尋手下的人跑了過來,“幫主,捉到個奸細。”
東行中原 之十五
“奸細?”項尋皺皺眉頭,“在哪兒捉到的?”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混到咱們的人裡的。剛才孟堂主看見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想往你們這邊靠過來,過去盤問了一下,結果發現那人不是咱們幫裡也不是梵天宮的。”
“這樣啊。”項尋轉頭看著谷玲瓏,“你去找伽陀吧,讓他再給你弄些別的東西吃。”
谷玲瓏很聽話地走了,項尋讓把抓到的人帶過來。
“是你?!”項尋跟周輕重一同驚呼。
“我……我……”唐初五的腦袋垂得快扣到胸前了,“項大哥──”
他撲通一下趴到了項尋腳前。
項尋嚇了一跳站起來,“你這是幹什麼?!你幹嘛一直跟著我們?!”
唐初五向前爬了兩下抱住項尋的腿,“項……項大哥,周大哥……”
“你要幹什麼啊?!”項尋推他一把沒推動。
“我把你們的東西給帶來了。”
“什麼東西?”
“讓你的人給拿走了。”
項尋看看把唐初五押過來現在正站在後面的人。其中一個上前一步把背在身上的一個皮口袋和一個布包袱遞給了他。皮口袋是周輕重的,布包袱是項尋的,不過一路上這兩樣東西基本上都是項尋一個人在背。
“太好了。”周輕重一伸手先把皮口袋搶了過去,“我可以把夜行衣換下來了。”
“不是吧,你一路追過來就是為了送這個?”項尋覺得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唐初五可真是有點兒不可理喻。
“不……不是的。”唐初五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了害羞又窘迫的神色,“我是想……以後跟著你們,讓你們教我武功。”
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