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陌垂首、不語。
雖然他不喜歡凌逸皓,但凌逸皓對他的一片深情還是讓他很感動,尤其是上次月夆山的事,他本可以見死不救的,卻還是帶人上了山……
對於凌逸皓,薛子陌心裡也很複雜。凌逸皓三番兩次欲置凌逸辰於死地,卻又因自己放過了他。
算來,到底還是他虧欠了凌逸皓。
上天就是喜歡作弄人,凌逸皓與凌逸辰之間註定有一場生死之爭。若非如此,或許他和凌逸皓真的可以成為朋友……
“對不起。”薛子陌低聲道。
凌逸皓慘笑,他的一腔深情,最終只換來“對不起”三個字。
一聲“對不起”,就將他的感情悉數抹殺……
薛子陌歉意地看著他。
凌逸皓一步步出了大廳,日光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等凌逸皓走後,薛敬亭將薛子陌叫了過去。
“陌兒,你真的想好了?”
薛子陌點頭:“父親,我已經決定了。”
薛敬亭嘆了口氣,他不是看不出這孩子對凌逸辰的特別,他從小心性淡泊,不願與官場名利沾染半分,沒想到竟然肯為凌逸辰去做駙馬。雖然陌兒什麼都沒對他說,但是自己的孩子他又怎麼會不瞭解。
也罷,娶個女人,總比跟個男人混在一起強。
傍晚時分,凌逸澤也聽到了薛子陌即將和凌暮雪成婚的訊息,不由大吃一驚,他急急忙忙跑到觀瀾殿去找皇兄,卻見到順德在殿內走來走去,一臉的焦急。
順德也看到了他,急忙上前:“殿下,您快勸勸三殿下吧。”
凌逸澤心中一緊:“皇兄怎麼了?”
“殿下早上出了一趟皇宮,回來就一直坐在涼亭的石階上發呆,這都好幾個時辰了。”順德焦急道。
凌逸澤一聽也急了,一口氣跑到庭院裡,只見皇兄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青苔石階上,垂頭凝視,不知在想什麼。
凌逸澤快步走過去,擔憂喚道:“皇兄?”
聽見聲音,凌逸辰抬頭。
凌逸澤心裡猛然一悸,皇兄的目光呆呆傻傻,彷彿不解,又仿若等待。那目光竟像是有一瞬間不認得他,又像是一剎那不明白眼前的情況……
凌逸澤從沒見過皇兄這樣,有些害怕了。
“皇兄,你怎麼了?”
凌逸辰木然地搖搖頭。
凌逸澤更加擔心,皇兄定然是知道了薛大哥定親的訊息才會這樣,不由心疼道:“皇兄,天還這麼寒,你別坐在這裡,我扶你進去……”
凌逸辰機械地點點頭。
凌逸澤小心將他扶起,剛準備邁步,皇兄的身子卻突然前傾,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皇兄——”凌逸澤驚喚。
倒在地上的凌逸辰全無反應,凌逸澤急得過去直拍他的臉,卻駭然發現皇兄的臉和額頭都燙的驚人。他一下就給急哭了,大聲喊道:“順德,你快來,皇兄昏倒了!”
觀瀾殿內。
張御醫給凌逸辰把脈,凌逸澤焦急問道:“皇兄怎樣了?”
張御醫沒有回答,而是又專心把了一會兒脈,才對凌逸澤道:“殿下,三殿下他只是受了風寒,這倒是沒什麼,不過他脈象滯澀,心中恐是鬱結難舒,這可能會影響到他的病情。”
凌逸澤點點頭,轉頭看著昏迷的凌逸辰。現在才三月,那麼冷,皇兄在地上坐了好幾個時辰,不受寒才怪。
他慢慢走到凌逸辰床邊坐下,拉起他依然滾燙的手,眼眶漸漸溼了,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一個晚上,凌逸澤都在照顧發燒的凌逸辰,給他喂藥,幫他降溫,但凌逸辰始終沒有醒過來……
第二天一早,皇后召薛子陌進宮,商量大婚事宜。完畢,他正準備回相府,卻見凌逸澤站在宮門口。
看到薛子陌過來,凌逸澤急忙上前:“薛大哥,皇兄病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薛子陌臉色一變:“殿下他怎麼了?”
“皇兄受寒發高燒了,早晨的時候熱度才退下去,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凌逸澤說著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薛子陌暗自鬆了口氣:“殿下,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去看三殿下了。”頓了頓,“請你好好照顧他……”
見薛子陌準備離去,凌逸澤急了,一把攔住他:“皇兄是因為你才病倒的,你怎麼忍心不去看他?”
薛子陌眼中閃過一抹苦澀:“殿下,我真的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