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是有備而來……你一定要小心……”
說罷,喉嚨裡咯出一口血來,嚥了氣。
沈方宜眼眶一紅,把修長老的身子放平。此刻他一身白衣已經被染得血跡斑斑,觸目驚心。一張蒼白的臉在這麼多血紅的映襯下,美豔得詭異。他呆呆地瞪著這血河,忽然腦中閃過一道驚雷!
喬弘!喬弘呢?喬弘方才也在這隊伍之中,如今……
他找遍了這些屍體,沒有發現喬弘。這讓他既鬆了一口氣,一顆心又開始懸了起來……敵人該不會是知道他與喬弘的關係,因此刻意沒有殺他,要用他來脅迫自己?
想到這裡,沈方宜不由得心中又急又憂,哪裡還能一步步走下山去?當即祭出輕功,凌空而下,直奔冥靈宮中。
一路途徑白骨城的大小城區,皆是門戶緊閉,偌大的城市,除了風聲,沒有一絲其餘聲音。毫無以前熱鬧非凡的景象,竟像是一座鬼城!沈方宜心中一陣痛似一陣,不知道是城眾皆中了毒已經被殺,還是被人俘虜,或者只是因為害怕而關在了家裡?他期望是第三種情況,更加快了速度。
一踏入冥靈宮,詫異地發現,這裡也是空無一人。
他心中細想,這恐怕是想要把他關成籠中之鳥,來個甕中捉鱉。但他沈方宜,從來不會懼怕任何對手,就算對方來一千個,他也照樣為白骨城的冤魂們報仇!讓他們頭顱落地,飛灰湮滅!
的確,喬弘就是因為太忌憚沈方宜深不可測的武功,才選擇了在他的早茶裡下了“星落散”這一味壓制內力的毒藥。
他最終是沒能忍心,按照師弟說的那樣,喂沈方宜吃下足以取掉性命的劇毒。
看著沈方宜毫無防備地喝下他遞給他的茶,他的心裡卻是在痛,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沈方宜凌駕空中,俯視著整個冥靈宮,空空蕩蕩,根本看不見喬弘的影子。唯獨梅林,他只能看到一棵棵梅樹,其中掩映的地方是否有人,看不清楚。
他輕輕落地,從小道穿行進梅林,一面走,一面喊著喬弘的名字,心裡隨時戒備著,可能突然出現的敵人。
突然一個身影從一座假山後閃出,沈方宜立即內力催動,瞪著那人。待看清楚面貌,不禁心中泛出強烈的喜悅,一顆懸著的心終於算是暫時放下。
太好了,他沒事!
“喬弘!”
原本想要說的許多話都化成了這一聲驚喜的呼喊,沈方宜向前走了兩步,忽然頓住。
……
他為什麼沒有中毒?
他為什麼可以從那樣的環境中突圍逃脫?
他……為什麼會一個人回到冥靈宮而不受阻礙?
沈方宜的臉色瞬間蒼白如死,心中忽然飛快閃過與喬弘相處的每一個瞬間,把喬弘的舉動,他的話語,其中他原以為是自然而然的部分,串連在一起……
眼裡漸漸蓄滿了不可置信。他微微抬眼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過來的喬弘,看著那張留著一點兒青色胡茬的充滿野性魅力的英軍臉龐,此時不苟言笑,也正深深看著自己。兩人良久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沈方宜在良久的沉默之後,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聲音變冷道:“是你乾的?”
喬弘見沈方宜在他面前恢復了那種城主的威嚴口氣,心中沒來由一陣苦澀,口中卻笑道:“小方宜,屁股裡可還舒服?那東西,幹得你流了不少水吧?”
沈方宜彷彿沒聽見他說的話。其實喬弘說得一點都不錯,他現在雙腿內側已經是一大攤的淫液,自己都能感覺得到褻褲的襠部已經溼透了。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他仍看著喬弘,冷聲道:“快回答,是不是你乾的?在白骨城的水裡下毒!?”
喬弘苦笑一聲:“若我回答不是呢,你會相信嗎?”
沈方宜心中一陣痛得猛抽,倒吸一口氣道:“你到底是誰?”
喬弘道:“流雲樓,雲舟瀾排行第五的徒弟。”
沈方宜閉了閉眼,冷笑:“你是來為你師父報仇的?”
喬弘心中也是一痛,不禁問:“我師父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沈方宜心裡已經痛得快要死掉,他心想幹脆就這樣死掉吧,死心吧。原來一切都是他的夢,真的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在夢裡他找到了一個會抱著他喊著他的名字,溫柔而熾熱地吻著他,充實他的人,他還那麼天真的以為可以廝守到老。現在夢醒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所以他只回答了一個字:“是。”
喬弘一瞬間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