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藤原公子家裡還有什麼人呢?”
“家中只有一位姐姐,別的親人都已過世了。”贑仁如是回道。
“如此說來,尚未娶親?”
“是的。”
聽到了自己願意聽到的回答,桃若夫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霞染提著弓從廊下走過,見得母親臉上那顯得有些曖昧的笑,不免得臉上又掛了些不滿。看了一眼看正在品茗的贑仁,聯想到之前他進門時候的一切,對方那精緻的五官,卻是越發的讓她看起來生厭。
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贑仁抬了眼順著那視線望了過去,對上的是一方含怒美目,他不知道對方如何這樣看自己,雖然有些不舒服,但礙於對方是女子,他亦只得禮貌性的報以一笑。只是他這一笑令霞染瞬間漲紅了臉,然後極為不自然的扯了身邊的侍女趕緊離開了。
寒暄不過多一時,鷹司信輔已經從宮中趕了回來。還未進門,便看見停在外面的牛車,那是侯昱的,不免得心裡一驚,然後急急的回了廂房,果然的是這二人。而見他回來,桃若夫人則是自覺的退出了屋內。
“適才進了禁中,聽說將軍大人一早已經離開京都去了播磨守。”鷹司信輔在行禮之後說著自己之前在禁中時的聽聞。
“啊,應該是吧。出來之前,朕收到他的奏表。”說話間,贑仁有些不自然的扭著扇把。
“說是要兩個月之後才會回來。”
“那麼關於皇后的人選名單?”
“他說會派人特地的呈表,介時,右大臣大人只需按照名單上的名字去通知了。話說回來,右大臣大人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去了禁中,似乎你昨天夜裡是很晚才回家的。”
鷹司信輔愣了一下之後,道:“事實上,昨天晚上,踏歌會上,公卿們的議論,讓臣下很擔心。”
“擔心朕會生氣?”贑仁笑著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
“是。雖然臣下已經表示認同了陛下您的決斷,但是因為之前臣下在某些細節上處理的不妥當,所以才會導致這樣情況發生。”
“右大臣大人實在是太過多慮了。”贑仁安撫著他道,“朕今日亦不是就此事來向右大臣您興師問罪的。朕作為太子時,曾有機會巡幸右大臣大人的府邸,不過似乎因為一些原因而終究沒有來。而上次來得匆忙,沒有看仔細過這庭院。雖說巡幸也是隨時的,只是若是那樣大張旗鼓的來,尚且不說朕覺得不舒服,恐怕也叨擾了右大臣的家眷。”
聽得他的這番話,鷹司信輔覺得有些惶恐:“陛下萬不可這麼說,能接待御駕,是臣下的榮幸。”
“右大臣大人,”贑仁說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上次,朕的話,有一些說得似乎是過了。但是朕對右大臣大人您,一直是倚重的。因為您畢竟依舊是五攝家族的領頭人,不管那武家人如何獨大,您依舊是朕最信得過的人。所以,朕才會這般的來這裡,朕不想與本是一家人的您做得這樣生分,只希望右大臣大人您,能夠在朕這樣獨訪您的時候,只當朕是您膝下之子。”說話間,他眼裡竟有淚花閃爍,手也不覺得握緊了。
這一番話下來,鷹司信輔竟然感動得老淚縱橫了起來。他不由得想起先皇在時,雖然自己身為右大臣,掌管著朝中事務,可是說起來,先皇依舊是待他生分。而至今上天皇,出了那選後事件之後,他更是覺得今上天皇會疏離自己,而今看來並不是這般……
侯昱端著茶杯在一旁看著贑仁用好話勸慰著對方,嘴角倒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事實上,“善奕者謀勢;不善奕者謀子”是三年前,他對那個和自己同處一輛車上的孩子說的一番話。
三年來,他每天都和這個孩子對弈,並以棋局借道講計。
博弈這種東西,雖然他人眼裡也許不過是個遊戲,不過在他侯昱看來,卻是人和人之間種種關係的縮影。因為和博弈一樣,人生也是在遊戲規則約束下,基於直接相互作用的環境條件,各參與人依靠所掌握的資訊,謀取利益而競爭的過程。
基本上,這一點他從來沒有對這個孩子說過,這孩子也並未問過自己,只是默默的聽著,這讓他一度的感到這個孩子是否真的懂得了自己所講的那些東西。
自古以來,政治從來不僅僅是在朝堂之上,君王的婚姻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更大的政治行為。因為娶的往往不僅僅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勢力的代表。對於贑仁來說,僅僅只是一個名義上的,介於公家五攝家和武家兩大之間平衡砝碼,若真的想要儲存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假以勢。而這最有效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