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人坐著的。
偏生他戰戰兢兢提出換包廂的提議還被皇上否決了,蒼景帝左右看了看,輕笑了一聲,親暱地拍了拍右手邊自家大兒子的肩膀,桃花眼一眨:“朕覺得現在這樣其實還不錯。”
左相無奈個半死,卻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家才是老大,只得懦懦在一旁陪笑。他定睛掃了一眼,就看出來三個年紀稍幼的皇子都顯得十分激動,只得打消了繼續勸誡的念頭。
蒼景帝對自己的兒女一直都態度十分冷淡,除了最近格外受寵的蒼國大皇子,能夠算得上值得他正眼相看的,也不過嫡皇子蒼天賜與蒼天瑞二人。
蒼天珹和雙胞胎一直都屬於被忽略掉、自生自滅的狀態,他們難得能夠同自家父皇這樣親近地坐在一塊,雖然此情此景難免讓人覺得尷尬,不過也都心滿意足,興奮難當了。
不過皇帝明顯沒有回應他們小心思的意思,似笑非笑沉默了好久,方才看著蒼天素道:“天瑞在你府上過得怎麼樣?”
這句話一問出口,左相就被捧到嘴邊的茶結結實實嗆了一下,捂著嘴巴咳嗽了好久,方才心驚膽戰地把茶盞放下。
倒是蒼天素表現得十分坦然,給左相遞了個帕子,方才笑道:“三弟過得還好,就是我府上茶飯比較清淡,可能不大合胃口,他這幾天略微消瘦了,兒臣昨天已經請了太醫來診平安脈,太醫說並無大礙。”
這事兒說來話長,蒼天素只是晚上回府的時候得知劉權今天為蒼天瑞叫了太醫來看病,細細問了一番,才知道蒼天瑞被打出來的傷口發炎流膿,引起了不退的高燒。劉權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不過蒼天素也心知肚明,不是病到只剩一口氣了,他是不會膽大到自行叫太醫的。
雖然如此,蒼國大皇子也沒有隨便插手的意思,蒼天瑞被秉承了蒼景帝意志的劉權折磨成什麼樣,跟他都沒有關係,只要最後不在他的王府上鬧出人命,蒼天素為了避免碰觸到親爹的哪根敏感神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了。
這事兒劉權肯定會跟皇帝彙報了,蒼景瀾肯定心知肚明,蒼天素鬧不明白他突然平白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回答完問題還特意留心了一番皇帝的反應,在覺察出來景帝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有些竊喜,覺得此人是在莫名其妙、不能以常理度之,便沒再多想。
蒼景帝確實挺高興的,蒼天素這樣冷淡的反應說明了人家心中根本沒把發生過關係的蒼天瑞放在心上,起碼到目前為止,他的情敵數量還是單數。
本來對話到了這裡就結束了,蒼天璟突然平白加了一句:“那大哥,三哥出宮都這麼長時間了,我和弟弟都很想念他,能不能哪天等您方便的時候,我和弟弟一塊去看看三哥呢?”
滿屋子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蒼天瑢悄悄拉了拉哥哥的衣角,蒼天璟恍若未覺一般,笑嘻嘻道:“大哥你覺得呢?”
蒼天素含笑點頭,輕聲道:“自然可以。親親和睦,兄友弟恭,正是父皇希望看到的。”
一句話說得本來想要一句話否決的皇帝咬咬牙嚥下了差一點脫口的話,他一點不懼當眾駁斥五兒子,不過不給誰的面子都不能不給他大兒子的面子,景帝抓起桌子上的糕點啃了一口,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在醞釀。
一眾皇室貴胄並沒有等待過久的時間,很快樓下正中央的高臺上就冒出了一浪接一浪的灰黃色煙霧,緊挨著高臺就座的客人齊齊發出一陣驚歎聲。
灰黃色……蒼天素捏著茶盞的手有一瞬間的顫抖,他默默灌下了半盞剛添滿的茶水,冷著臉把茶盞放回桌子上。
李泉提著茶壺還沒有走開,見狀見鬼一樣看了他好幾眼。水可是剛燒開沒多久的,怎麼就渴成這樣了?
在蒼國大皇子還在全服身心糾結於煙霧的濃重顏色時,簾幕被拉開,兩個只畫了淡妝的女人從幕後出現在了舞臺上,流暢悅耳的絲竹聲響起。
蒼景帝耐著性子聽了一小會兒,皺皺眉頭把扇子一摔,心中煩躁到了極點。這兩個女人唱得唧唧歪歪、唔哩呱啦的鳥語,並不是這個大陸已知的語言,不過說實話,景帝對於這樣的語言並不算多陌生,他雖然聽不懂,卻也覺得這種語言跟二十年多前李宓從天而降時嘴巴里面亂跑的是同一種。
怪不得呢,皇帝暗暗在心中苦笑,他本來聽了李泉的報告,心中對自家大兒子突然對女性萌發了濃濃興趣的事情又是氣憤又是疑惑,得,現在都弄明白了,原來是跟蒼天素他奶孃有關係,怪不得蒼天素這次興致這麼高。
蒼景帝想想也是覺得自己命苦,好不容易算是關係緩和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