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整理和反應,腦海很想靜下來想一想,可是疲倦吞噬了他所有的思緒,讓他完全無法思考。
“你以前叫我阿決的。”
黑暗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席停雲啞然,半晌才道:“可你畢竟是王爺。”
霍決道:“這裡不是南疆王府,也沒有其他人。”
席停雲手指輕輕地揉著額頭。
“叫我阿決。”霍決好似一點都不困,開始絮絮叨叨地折磨席停雲脆弱的神經,“阿決和王爺一樣是兩個字,不吃虧。”
席停雲沒有忘記叫了阿決沒多久之後發生的事,雖然只是一個稱呼,卻代表著兩人關係上的差距。僅存的理智提醒他不可也不能逾越。
“也許,我們會死在這裡。”
席停雲揉額頭的手指一頓。
霍決慢悠悠地接下去道:“幸好棺材已經有了,還很大,足夠我們兩個人容身。”
席停雲緩緩道:“事情未必這樣糟糕。楊總管遲早會收到訊息,還有顏初一,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霍決道:“打敗那飛龍不是那麼簡單的。”
席停雲沉默。
“過來睡吧。”霍決道,“褥子和被子都是雙人的。”
席停雲愣了愣,隨即想到陳棍棍個子比普通人高,被褥比一般人大也不足為奇。
“我冷。”霍決為了讓他過去,幾乎使出渾身解數。
席停雲無奈地起身,往裡走。其實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睡在被子裡才是最好的選擇。他身上的衣服雖然幹了,但夜晚的寒氣和池水的溼冷已然滲入體內,再加上洞口的山風,稍一不慎,就可能會染上風寒。淪落此地已是十分糟糕,在染上惡疾,只怕他不想和陳棍棍爭棺材也不行了。
他掀起被子一角,慢慢地躺進去,身體靠著被褥的邊沿,儘量不與霍決挨著。
霍決似乎真的累了,十分安分,一動不動地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席停雲這才放下心來,正打算入眠,霍決的手突然伸了過來。他抓著他面具被撕起來的那一截,疑惑道,“為什麼不全撕了?”
“藥水在你拉我下來的時候弄丟了。”席停雲的話半真半假。
霍決手指順著面具挪到他臉與面具的結合處,輕輕摩挲。
被摩挲的地方又癢又熱,讓席停雲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拉下來。
霍決不安分地動了動。
席停雲只好用力按住。
霍決掙扎了幾下,發現他沒有放手的意思,才心滿意足地睡了。
席停雲腦袋一沾上枕頭,睡意就撐不住了,霍決一沒動靜,他自己立刻也跟著沒了動靜。
後來兩人各自在夢中如何折騰卻是各人自知。
席停雲只知道醒來時,霍決一隻手摟著他的腰,一條腿壓著他的腿,整個身體都貼在他身上,毫無縫隙。他覺得脖子有點酸,剛動了動,霍決就醒了。
“你醒了?”席停雲停下扭頭的動作。
霍決摟住他腰的手更緊了緊,身體越發靠近他,甚至輕輕地蹭了一下。
席停雲感覺到胯部似乎被什麼東西頂著,疑惑地想伸手去摸,手伸到一半,猛然想起可能是什麼,臉色頓時一白,原本放鬆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
霍決一直抱著他,對他身體的種種反應一清二楚,見狀忙問道:“怎麼了?”
席停雲輕聲道:“沒什麼。”
霍決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都快死了……”
席停雲眼神動了動,推開他坐起來,“我餓了。”
洞外很亮。
席停雲張望了一眼,“是下午。”
霍決懶洋洋地躺在褥子上不肯動,腦袋枕著手肘看他。
席停雲背對著他坐下來,用水輕輕擦拭臉頰,過了很久,他問道:“在王爺心目中,我是什麼樣子的?”
“最喜歡的樣子。”
“我是說容貌。”
霍決認真地想了想道:“不知道。”他頓了頓道,“反正,你想要什麼樣子就能易容成什麼樣子,有什麼好計較的。”
席停雲道:“王爺不好奇我本來的樣子?”
“本來是好奇的,唔,現在也還有一點好奇。不過你換來換去換多了,我習慣了。反正都是你。”
席停雲慢慢地回頭。
逆著光,霍決並不能看得很真切,只能看到一雙大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