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沒有在揚州逗留幾天,接了新的懸賞任務就往巴陵跑,之後又去了南屏,剛好就遇上了惡人和浩氣大部隊在打架,那叫一個激烈。白棠剛開始還是有點害怕的,後來看多了血肉模糊的景象,也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了。都鐸覺得這徒弟也實在太省心了,錢財都丟給他帶著,衣食住行都交給了他負責,自己除了打打架以外,基本就是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他都開始有點後悔,為什麼不早點找個徒弟好了。
可他還是不敢輕易相信這種日子,因為他的運氣似乎好過頭了,按他走過的人生路來看,好徒弟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也來得太過輕易了。他想他在這江湖上行走多年,早就已經不是昔日那個思想單純的小子了,察言觀色也是必須的,因而,他越來越發現他的徒弟哪裡不對勁。後來他想了想,大概是因為白棠看他的眼神太過溫柔了。好些年前也有個人用著這樣的眼神看著他,那是那樣的熟悉,然而那個人,他當他已經死了。
他已經在有意無意地跟白棠保持距離了,然而白棠好像不知道一樣,每天都黏他黏得緊。都鐸可是煩惱得很,自從白棠來了,他還連小酒都不能多喝幾口,不然就要被嘮叨大半天。有天他藉故把白棠使了出去,到酒館裡舀了不少酒來喝,一不小心又喝多了,回去以後就直接倒在了床上。所以當白棠回來的時候,便聞到了一股酒氣,而床上的都鐸已經把銀飾帽子都摘了下來,衣襟大敞,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麥色肌膚。
白棠又是呼吸一窒,連忙跑過去就數落了起來,“師父,你又偷酒喝了!”
“嘖……我不就多喝兩杯而已……”
“喝那麼多對身體不好。”白棠一邊說著一邊把他手裡的酒壺拿開,都鐸便執意來搶,兩個人推推搡搡,不知不覺地就變成了白棠跨坐在都鐸身上的位置。白棠這小子看著單薄,力氣卻不小,都鐸沒掙扎幾下就被搶了酒壺,還不得不無力地躺在床上氣喘吁吁,雙手則被對方緊緊地箍住,粗重男性氣息彼此交纏縈繞在了一起,似乎都能感受到對方經脈的律動。都鐸和白棠就那般對視了好幾刻,看著白棠那副模樣有幾分欲言又止,他立刻就意識到不好,連忙就想翻身而逃,誰知道對方卻壓在他身上並開口了,聲音有幾分不可抑制的沙啞,“師父,其實我……”
“那個……很晚了,你還是回去你房裡吧。”都鐸連忙就打斷了他。
“不師父,你讓我說……”
“不要說了,說了……或許我倆師徒就做不成了。”
白棠的眼神黯了一下,“師父,我不知道你以前有過怎樣的經歷,不過那都過去了。以前或許有人傷害過你,但我會對你好,真心實意的。”
都鐸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並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
“師父。”白棠又低聲喊了一次,腦袋慢慢地朝他那邊靠攏,都鐸一時走神,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白棠這小子已經把嘴唇都快給印上來。他自然是可以反抗的,但這好歹是他的徒弟,就一時失了戒心,不過現在看來,這般不尊師重道,很快他倆就不可能再是師徒了。白棠掐住了他的下巴,柔軟的兩瓣唇便落在了他的嘴唇上。他試探著親吻他,動作卻不粗暴,倒是一遍又一遍地舔舐吮咬著,態度虔誠,似是在對待著一件神聖至極的物品。他本以為都鐸的反應會是劇烈的,然而卻沒有,於是他便試探著撬開了他的門關,用著自己的方式來灌輸著對對方那熾烈的愛。頓時愛就像無盡的潮水,沿著唇齒靈舌盡數傾瀉而下,毫不掩飾地撕裂開所謂的禮節與偏見,赤裸裸地展露在兩人面前。白棠能感受到都鐸的一隻手在輕輕地顫抖著,然後他便挽上了他的手,手指插進縫隙中,與他緊緊相握。
這一吻越吻越激烈,到了最後,白棠也覺得自己的口腔裡滿是酒氣,有點苦,卻又帶著稻米的甜。待到他依依不捨地分離的時候,二人嘴間牽出了一條銀絲。都鐸的胸膛起伏得厲害,結實的肌肉線條流暢,讓人移不開視線。
白棠正想說什麼,都鐸卻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我發現了……很有趣的東西了啊。”
“怎麼了……?”
都鐸闔眼搖了搖腦袋,把一直放在一邊的另一隻手舉到了對方面前,然後他張開了手掌,裡面立著一隻小草蛇,本來綠色的草條已經有些泛黃,看得出已經編織了好幾年,白棠的臉色唰一下地就變了。
“唉,我就想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降臨到我頭上。”他抬眼看著臉色忽變的白棠,心中百味雜陳,“我已經沒有什麼地方值得給你利用了,你可怎麼還不肯放過我呢,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