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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眼一言不發。

君浩然望向先生,先生皺起了眉,他覺得心中像立刻空了什麼,不好的預感充斥全身。只聽王爺的兩個近身侍衛驚慌失措的叫了聲王爺卻得不到任何回映,人們紛紛站起來,大廳立刻亂做一團。

御醫看脈時禁不住連連搖頭,先生一言不發,君浩然覺得渾身冰涼,頭像凍僵了一樣無法思考。

天黑時,城外殷兵總算不再叫戰,暫且後退到五里外的地方紮營,而城內的眾人,卻沒有鬆一口氣的跡象。

目前隱城中的狀況,只能用壓抑來形容。

是那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表面平靜內裡卻積壓著隨時爆發的暗流,一旦四王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股暗流將如山洪一發而不可收拾,那時,也就是大越滅亡之時。

這樣的事,不可以發生。

君浩然守在四王爺床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他只是沒有辦法,他只是想不出來,這個時候,該怎麼做才能保住隱城。

遲譽的辦法並非不可,可戚梓墨又豈是易於之輩?派兵自後山離開繞到殷兵後方燒其糧草,這樣的辦法,戚梓墨又豈會想不到?既然想得到,又怎麼可能坐以待斃放任糧草被燒?所以偷襲糧草,一定要選在一個對方無法回援的時候,這個時候選在交戰之時自是最好,可兩軍對峙時間不短,對方兵力如何心中都有個大概的算計,而城門前兩軍交戰之時,四王爺必坐於城樓上觀戰,其一舉一動皆在眾人眼底,想在對方不注意時下一個指示,何其之難?況且,現在的四王爺,尚在昏迷之中。

一個四王爺尚且不能完全牽制戚梓墨,沒了四王爺,隱城想做什麼,難。

難道,真是天要此時越朝滅亡?難道,真是他當年那任性的舉動,造成今天這等局面?

牽制!放眼隱城,還有誰有能力牽制戚梓墨?他想不出來。四王爺縱然坐下幕僚甚多也不乏能人,卻沒有一人的名氣大到足以讓殷軍集中精神嚴整以待,沒有一人足以讓戚梓墨全神貫注不想其他的專心應對。

牽制,何其之難!

怎麼辦?該怎麼辦?誰來告訴他,該怎麼辦?

如果大越自此失了隱城亡了國家,那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的錯!

為什麼殷要派戚梓墨領兵?為什麼戚梓墨要答應?他難道不知道,大越一亡,他君浩然也要跟著殉朝麼?他難道,早已不在乎當年那個他口口聲聲說愛的人了麼?難道長久以來,一直放不下的,只有他一人麼?

他想起戚梓墨曾在他耳邊對他說小然,我不怕死,可我怕自己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小然,我好喜歡你。小然,我,愛你。他又想起他送戚梓墨離開時戚梓墨說大丈夫志在千里,為國殺敵建功立業才能名譽九州聲震千秋萬代,所以我回殷後,一定是要與朝廷為敵的。我不想做個碌碌無為的無名小輩。然後他走了,那天曾對戚梓墨說你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離開殷,我們一起走。否則,離開了,就不要回來。

結果,他真的沒有回來。

再然後呢?再然後發生什麼了?

再然後有一個從小就愛他疼他要替他扛起一切的人,永遠離開了他。

南修告訴他,派出殺手的人,是真正的秦王世子,叫素淵蘭真。可他為什麼要派人來殺太上皇?他這麼做,不怕大越遷怒於戚梓墨將他斬首示眾麼?因為那時,他知道我們已經放了戚梓墨麼?可是,殷的都城離我朝都城有整整兩個月的路程,大越又是秘密放人,他怎麼可能那麼早知道?南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到底是在瞞他什麼?有什麼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他記得戚梓墨離開那天下著小雨,淅淅瀝瀝。他覺得自己好象還在被那天的雨澆著,從裡到外從上到下,澆的冰涼。

城在臣在,城破臣亡。

這句在當著滿朝文武立下的誓言他從來不曾忘記,只是沒想到,結局來的這麼早。

要不要放棄?日夜守著四王爺期盼的轉機一絲也沒有出現,他要不要乾脆放棄,就這樣留在城中,直到殷軍破城,再拿起劍往自己頸間一抹,一了百了。

不必再考慮什麼愛什麼錯誤什麼忠烈什麼清譽,不必再被那些有的沒有的所困繞,一了百了。

只是黃泉路上,真的能走的安心麼?

能麼?

曾有人對他說,然兒,你不要不開心,人生就是這樣,總又不如意的。你這樣子,看的為父心痛啊!你這樣子,日後為父怎能放心?

腦中揮之不去的,是被血染成暗紫色的深藍官服,是母親幾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