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如果我說,其實,比起你,那些,我都不在乎,你信麼?
我信。
君浩然不加猶豫的點頭彷彿在南修心裡某個地方點亮一盞燈,他立刻坐直拉過君浩然的手說,小然,那我要是要你跟我走,我們一起離開這裡,找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居,你願意麼?
不。
君浩然一樣的堅決,他盯著南修說,我是君家的人,君家滿門忠烈,決不允許……
沒說出來的下半句話被南修的手擋了回去,他苦笑著說,從前,你最討厭這句話。
君浩然渾身一震,沒錯,從前,他最討厭這句話。現在,他還是討厭。但是討厭不等於不去做。
從他下定決心那刻起,他就和所有君家人一樣,拿那句話,當作自己終生的標準。
南修看著他痴痴地笑,其中苦澀他又怎麼不明白?他默默的搖頭,有些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南修,遠在朝堂之上的南修,你以為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你卻不知,其實,國已不國。先生當初說的一點都沒錯,大越的氣數,的確已經盡了。
因為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君浩然不得不乘轎子離開。出城不久,君浩然從轎中探出頭回望,從來都是繁華熱鬧的皇城,此刻不知為何,竟顯得冷清蕭瑟、搖搖欲墜。
他心中忽然有種感覺,他不像是要離開很久,他會回來,很快,就會回來。
喝了藥後越發想睡,往隱城的大半路程裡,君浩然就在昏昏沉沉中度過。
第一次完全的清醒是在臨潼的客棧裡,夜半之時,有人輕輕拂去他額前髮絲,在他耳邊輕喚,他睜開眼,待看清來人面目,霎時清醒。
梓墨……
君浩然掙扎著要坐起來,卻被對方攔下。戚梓墨將他攬在懷中,輕聲說,你怎麼這麼大膽,竟然拿刀往自己身上扎,想幫那女人,也不是這麼幫的。
我在隱城,他們來信告訴我,說你傷重昏迷不醒,我心都嚇沒了,當下就要過去的,可那些人居然攔著不讓我走。
什麼傷重昏迷不醒,就是淺淺一刀,只不過那時我身體本就不舒服,湊到一塊兒……
你還敢說是淺淺一刀?傷口不是到現在都還沒癒合?
那是後來動作太大扯的……我要是會武就好了……
是啊……你要是會武,我也許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戚梓墨說罷將頭埋在君浩然肩窩裡,呼吸平緩。
君浩然一手抓著戚梓墨的衣襟,想起小時侯他也常喜歡這樣窩在人懷裡,暖暖的,有種安全感。那時,抱著他的人,大多是南修。
如果是南修,聽了他方才的話,會怎麼說?
他一定會說,還好你不會武,不然我更要擔心死,因為你最擅長的,還是闖禍。
不由自主的苦笑,南修,朝堂之上孤身一人,累了倦了都不會有人再問的南修,我走時,你是如何過活的?
小然……
恩?
……我們走好不好?
我們走好不好?像你當初說的,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一起隱居!
君浩然僵住了身體。離京之前,有人問過他同樣的問題,那時他波瀾不驚,堅決的說不,可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卻有一口答應說好的衝動?
他想隨他走,一直都想。
十五送他回殷國時,在隱城城牆之上再見他時,現在、此刻。
小然,如果你答應,明天辰時,臨潼城東西王廟門前,我等你。如果你不願去……我不迫你……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吧。
戚梓墨說完在他額前輕吻了下,又替他蓋好被子,方才轉身離去。
君浩然在床上蜷成一團,再沒辦法安睡。
第二天早上,隨行的侍衛來敲門,敲了半天不見有應答,擔心有意外,便推門進去,發現床上沒人,被褥也都冰涼。
臨潼城外,戚梓墨正將披肩裹在君浩然身上,見他睡眼朦朧的樣子,忍不住在他唇上輕啄一下,隨後摟在懷裡,像抱著什麼珍寶。望向遠方目光中,卻是複雜和憂心。
第二十四章 最新更新:2006…01…20 11:28:16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ooZEROsoso大人打分~~
汗;昨天終於有大人說無聊了= =||
拖的太久了。。。完全超過偶的想象。。。
8管了;偶一定要在第四部分把這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