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我若大哭一場,你會放了我嗎?”
“不會。”鐵星霜搖頭。
“那我為什麼不能笑?”
鐵星霜微微恍惚了一下,想起這一番對話,當初他落到納蘭小七手裡時曾說過的,只是雙方換了位置。
納蘭小七道:“你聽過李夫人的故事嗎?”鐵星霜點了點頭。納蘭小七又道:“李夫人絕色傾城,病重時,無論如何不肯見漢武帝。漢武眷戀李夫人,對李夫人留下的兒子十分厚愛。我一世風流,最看重儀表風度,受不得那斷腳和廢去武功之辱,更不想令我的女人們失望。——只當看在我捨身跳崖救你的份兒上,”他笑了笑,放輕了聲音,“你,殺了我吧。”
鐵星霜眼中一閃,驀地抬頭,眼光如電,射在納蘭小七臉上。好重的殺氣!納蘭小七心裡咯噔一聲,暗暗叫苦:“難道我這一賭竟賭輸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一笑,扯開領口,露出淡褐色的脖頸,“大好頭顱,請君斬之。”
緞子般的面板,光滑,柔韌,凸起的喉結呈現出一種說不出的張狂之意,往下,是兩段不那麼溫馴的鎖骨,橫在那兒,叫人覺得峭拔,有種一把抓住折斷了去的衝動……或者吻住,感受它的堅毅、剛強,用溫潤的舌尖將它馴服,令它顫粟……一瞬不瞬地盯著納蘭小七,鐵星霜深黑的眸子微微縮了縮。
納蘭小七笑了笑,閉上眼睛,雙手一撕,衣服碎裂,露出寬闊、健壯的胸膛。衣服的碎片蝴蝶般飄開,一片片落在江中,隨水浮沉而去。鐵星霜面沉如水,看不出一絲感情的波動。端坐片刻,緩緩扣住了劍柄。
閉眼等死時,時間過得分外慢,彷彿壓在胸口的石頭,掙不開,擺不脫,叫人焦躁欲狂。不知過了多久,一點極冷的觸覺落在頸上,納蘭小七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說出的話卻雲淡風清,“我這樣的人,知道遲早是有這麼一天的。這柄銀蛇劍很鋒利,如果你下手夠快,我頂多覺得脖子上涼一下,不會太痛。那樣的話,無論死後下地獄,還是昇天,我都會很感激你。這柄劍是我從瀾滄江底得來的,今日轉送給你。望你日後睹物思人,別忘了我……”
頸中突然傳來的涼意令納蘭小七聲音微微一滯。起初是涼,然後才漸漸覺得熱和溼,和痛。那熱和溼沿著他寬厚的胸膛往下淌。
納蘭小七心頭掠過微微的寒意——他這一賭,看來是輸了。他有些沮喪。鐵星霜當日跳崖,賭的是他的不忍。他今日求死,賭的也是鐵星霜的不忍。然而,鐵星霜贏了,他卻輸了。恍惚記得,有一個女人曾在枕邊對他說:“納蘭,納蘭,你總有一日要死在這個情字上。”他當日含笑低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今日,看來真要做鬼了。納蘭小七嘴裡發苦,臉上卻仍在笑。
忽然,一股巨大的衝力撞上來,將他撲倒在甲板上。納蘭小七反應過來的時候,兩隻手已被一雙鐵鉗般的手抓住,按到頭頂的甲板上,兩片粗暴急切的唇凌虐般吻上他頸上的傷痕,用力地吮吸。被那吮吸的力度感召,全身的血都卯足了勁兒,沿著頸上小小的傷口往外奔流。納蘭小七忍不住想:他要把我的血喝乾嗎?
昏昏沉沉中,身子突然被粗暴地翻過去,一個堅挺火熱的東西來勢洶洶地擠進股間。納蘭小七心頭一震,一拳將鐵星霜開啟,翻身坐起來。還沒坐穩,手臂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扭到身後,脖頸被異常兇狠地咬住。納蘭小七沒想到這個人弄起這個來跟瘋子似的,疼得實在受不住,忍不住罵道:“滾!你這瘋子!”鐵星霜頭往下一低,咬住納蘭小七的乳尖,微微咀嚼。
納蘭小七刀山火海都闖過,然而清楚地感到他牙齒的尖利,心頭竟是壓抑不住地害怕,不由得叫道:“滾開——”話音未落,乳尖上突然一陣撕裂般的巨痛,納蘭小七疼得叫都叫不出來,頭猛地往後仰,似要將脖子扭斷。倒了一會兒氣,喘息著,破口大罵:“鐵星霜,你……你這個瘋子!瘋子!瘋子——”
鐵星霜不理納蘭小七的瘋叫,一隻手將納蘭小七的手固定在身後,另一隻手在納蘭小七身上下狠力揉搓。納蘭小七採了半輩子的花兒,驚險也算曆過無數,卻從沒這麼怕過。被侵犯還在其次,關鍵是,他一個採花大盜,竟在一個比他年紀還要小的小捕快身子底下顫粟,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納蘭小七忍不住想:“老天爺啊,昨兒晚上為什麼不把我給淹死呢?”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漸漸發現,鐵星霜在這種事上絕對不是生手,其熟練程度,甚至不在他之下。鐵星霜清楚地知道他的每一處敏感點,並且知道怎樣在最短的時間內挑撥他的情慾。那是一種帶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