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光照在匕首上,刺得蘭庭眼睛一花,他急忙鬆手,下腰躲開,饒是如此,匕首還是在他肩膀上刺了一道血口子,幸而沒有淬毒,否則他此時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那人自恃武藝高強,肯定不屑於在武器上淬毒,現在想來,他肯定還沒有把他們兄弟幾人還活著的訊息傳遞給曹翰,一是沒有時機,就算是有了時機,他怕是也會不慌不忙地等殺了煙柳之後再來對付他們兄弟幾個,然後晃晃悠悠地回京覆命。
既然如此,蘭庭就更不能讓他活著回去。
那人把蘭庭的劍朝上方一拋,劍柄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裡,他端詳著手中的劍,嘲笑道:“蘭護衛,為了逃命,把劍都丟了,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貪生怕死之人。”
“我自然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否則也不會來這裡找你。”
“不愧是曹翰的人,個個都是嘴硬的鴨子。”
蘭庭突然想起了蘭苑,在他與這人交手之時,想必是在言語上佔了他不少便宜,致使他惱羞成怒,想到蘭苑,他頓感悲憤交加,徒手衝了上去。
一記手刀直切那人的脖子,另一隻手反手去抓他的手腕,那人手腕一鬆,手中的劍掉了下來,蘭庭伸手去抓劍柄,不料那人突然抬起手腕,一掌拍向了他的心口窩。蘭庭躲閃不及,只覺心口劇痛,張嘴噴出鮮血。
蘭庭不死心,繼續上前,幾個回合下來,他已滿身是傷,而未傷及那人分毫。他感覺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有些慌神,但念及自己手裡還有幾枚飛鏢沒有發出,便勸告自己還不到時候,還有機會。
然而作為曹啟手下一等一的高手,他卻不會給蘭庭任何喘息的機會,未等蘭庭調整好氣息,那人便打馬上前,一劍刺向他的咽喉。蘭庭忙抬起手中的飛鏢,擋在喉嚨之前,半口氣還沒松,就那看見那人的匕首隻朝著他的小腹刺了過來,蘭庭猛一收腹,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握著飛鏢的那隻手突然上揚,揮開了那人的胳膊,正想在他的手腕上劃下一道,無奈他躲閃的太快,讓蘭庭撲了個空。
蘭庭只專注於傷了那人,忘記了自己的小腹處還躲著一條隨時都等著咬他一口的毒蛇,不提防間,自己的小腹就被劃了一道傷口,索性傷口並不深。
未能傷害到對方,反而自己又添一道新傷,對方像只蜷縮起來的刺蝟,讓人無從下口。
蘭庭受傷的手突然觸到了一個有些溫熱的硬物,那是煙柳送給他的玉佩,他緩緩握住那枚玉佩,定了定神,腦子裡飛速思考著。雖然不清楚那人平時都用什麼武器,但今日與他交手,他用的武器與自己的一樣,一柄劍一把匕首,興許還藏著不少的暗器。
接下來的出招,蘭庭都不急著傷害對方,直衝著他手中的兵器。那人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想的,還以為他是狗急跳牆,氣昏了腦子,不慌不忙地見招拆招。
打著打著他就覺著不對勁了,蘭庭分明是想逼著他丟掉手中的兵器,待到他反應過來,手中的劍和匕首都被蘭庭給奪了去,不知給扔到了哪裡。只是在兩人交手期間,蘭庭的劍和匕首也都被他打了出去。
正咒罵間,只見蘭庭甩出幾枚飛鏢,那人輕蔑一笑,也扔出飛鏢,把蘭庭的盡數擋了回去。幾個回合下來,那人手裡已經沒有了可以使用的兵器,蘭庭一彎腰,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朝他的臉扔了過去,他閃身躲了過去,剛直起腰,蘭庭就已經來到了跟前,他見蘭庭兩手空空,得意地笑了,提氣抬掌,拍向蘭庭的胸口。
隨著他那一掌的落下,蘭庭渾身一顫,溫熱的血噴濺了他一臉,他知道,蘭庭活不成了,想到將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等著他,他滿眼都是笑意。正得意間,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處似是插了什麼東西,愕然低頭檢視,只見一枚飛鏢已經沒入脖子,他想看看蘭庭什麼表情,卻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隨著那人的轟然倒地,蘭庭也跌落馬背,他知道,自己這次怕是真的活不成了。從小時起,為了完美地完成曹翰交給他的任務,他從不怕死,但這次他不想死,他想再見煙柳一面,哪怕是最後一面。
咿咿呀呀的聲音此時聽來並不動聽,反而有些刺耳,但看著已經是皇帝的兄長面露喜色,煙柳也不敢表現出不耐煩,也笑盈盈地看著臺上正在上演著的千古不變的戲碼。
聽見劉景琛鼓掌叫好,煙柳也放下手中的酒杯,拍手笑道:“好!”只是不知怎的,他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暮色西垂,蘭庭微微張開眼睛,突然想起曾經有一次他也是這樣躺在草地上,有人把他護在懷裡,他聽不到那時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