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竹林裡,那個地方鮮有人去,而他以前特別喜歡在那裡練功,有段時間在那裡經常一呆就是一天,現在,他可以永遠的睡在他喜歡的地方了。
蘭庭像往年一樣走在去竹林的路上,快到竹林的時候,蘭庭停下了他的腳步,此時他聽到從竹林深處傳來一陣簫聲。
簫聲斷斷續續地飄進蘭庭的耳朵,讓他不由得又上前幾步,聲音變得清晰,那簫聲低沉蒼涼、哀婉悽清,在竹林中飄蕩,吹奏之人像是有訴不盡的愁思,想透過那悲涼的曲調講給聽曲的人,原本就不怎麼晴朗的天此時顯得更加的陰沉,像是隨時都能落下雨來。
循著聲音,蘭庭走到了竹林深處,只見蘭苑的墓前站著一個年輕男子,背對著蘭庭,身形有些消瘦,手裡拿著一把玉簫,看來剛才的吹奏之人正是這個男子。
“你是誰?”
聽見蘭庭的問話,那人回頭,長相不壞,看上去溫文爾雅,只是臉色不怎麼好看,臉上籠著一層愁色,整個人看上去病懨懨的。
那人看了眼蘭庭手裡的東西,施了一禮,“在下姓蕭,是蘭公子的……朋友。”
蘭庭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對著蕭映之抱了抱拳,“蕭公子。我怎麼沒聽我四哥提起過你?”
蕭映之並沒有回答蘭庭的問題,只是看著蘭庭點了點頭,“原來你就是他的弟弟。”
蘭庭燃起香,把香插||||進香爐,把各色酒菜擺好,輕聲道:“四哥,我來了。”伸手想要拂去墓碑上的塵土,卻發現墓碑上乾乾淨淨。
蕭映之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蘭庭做著這一切,這裡他早就打掃過了,別看蘭苑不通文墨,一心只愛練武,他可是個極愛乾淨的人,蕭映之不想讓他不痛快。
一切擺放妥當,後面的人卻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蘭庭從未聽說過四哥還有一個他們不認識的朋友,而且看上去似乎關係還不錯。
“剛才的曲子,你是吹給我四哥聽的吧。”
“是。以前他……我常吹給他聽,就在這片林子裡。”
蘭庭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以前四哥不是自己一個人呆在這片竹林裡,而是和這個人一起。
“以前怎麼不見你來過?”
蕭映之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不是不想來,而是不敢,他怕自己的到來會攪得蘭苑死後都不得安寧,他想逃,然而卻逃不掉,他總是會夢到蘭苑。夢裡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帶著爽朗的笑,他舞劍給他看,他吹曲子給他聽,一覺醒來蕭映之才明白夢裡的人再也不會回來,歡聲笑語消失不見,只留臉上兩行清淚。真的很想再去看看,哪怕會驚擾到亡人。
等不到蕭映之的回答,蘭庭也沒再繼續追問,點燃了手中的紙錢。火光中,蘭庭看見了蕭映之眼睛裡有亮晶晶的東西,惹得蘭庭心中一片酸澀。
給蘭苑敬了酒,蘭庭開始絮絮叨叨地跟蘭苑講起來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全是他們兄弟幾個的瑣事,講到好笑的地方,蘭庭就咧著嘴呵呵傻笑,然後用手背蹭蹭眼角,蕭映之就站在一旁默默聽著。
蘭庭是和蕭映之結伴而回的,蕭映之並沒有告訴蘭庭他跟蘭苑是怎麼認識的,只說以前的時候蘭苑在這裡練武,他在這裡吹奏曲子,兩個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走出林子之後,他們兩個人就各自走各自的路,蘭庭始終不知道蕭映之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蕭,他沒說,蘭庭也沒問。
離開竹林,蘭庭直接回了煙柳的宅子,此時煙柳的宅子十分熱鬧,與剛才的竹林截然不同,聽見從花廳傳來的笑聲,蘭庭仿若從突然夢中驚醒,有些魂不守舍。
“蘭大哥!”
秋蘿手裡端著兩盤菜,朝蘭庭走了過來。
“怎麼這麼熱鬧?”
“您不知道?今兒是柳公子的生辰啊,公子還專門讓雲深大哥去添香閣請了唱曲兒的。”
此時從花廳又傳來曹翰的笑聲,蘭庭聽著卻覺得有些刺耳。
看見蘭庭臉色不對,秋蘿忙舉了舉手中的盤子對蘭庭示意,“我這端著菜呢,呆會公子再等著急了。”
“我知道了,你去吧。”
秋蘿邁著小碎步朝花廳去了,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蘭庭哥,您呆會還是去跟公子陪個罪吧,今兒尋不見你,公子有些生氣。”
“知道了,多謝你提醒。”蘭庭想對秋蘿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但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秋蘿衝他點點頭,轉身去了花廳。
“從老四那裡回來了?”
蘭澗的聲音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