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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去了,學生生涯不知道哪天才是個頭。

高三的生涯瘋狂而沉悶,核電子躍遷層級,平面解析幾何,三個代表……連籃球場都沒人去了,全在教室裡瘋狂地學,時而覺得信心滿滿能考個好學校,時而又覺得前途一片黯淡,一張小測卷足夠讓人哭得想去跳樓,也足夠讓人笑一晚上。

遙遠的新同桌有點神經質,總喜歡把吃完的塑膠瓶全塞在課桌裡,一上課就喃喃念著什麼,搞得遙遠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兩人大吵一架,遙遠幾乎想去政治班叫張震帶著一群朋友來揍他。

最後遙遠滿肚子火地把桌子拉開,搬到牆邊去坐了。

夜。

遙遠對著一杯牛奶,只覺得犯惡心,悲慘地大叫道:“我還是出國算了!”

譚睿康笑了起來,說:“出國有什麼好,還是要回來的,姑丈又不會和你一起出國。”

遙遠一想也是,簡直是快絕望了。

兩人都赤裸上身,肩膀上搭著毛巾,頭髮溼漉漉的,坐在餐桌前聊天,排遣一天以來的壓力。

要是沒有譚睿康,遙遠自己一個人肯定撐不下去的,回顧這些年裡,如果失去了他,自己還不知道要墮落到哪去,估計從高一開始成績就越來越差,最後和張震他們去唸普通班,等趙國剛送他出國。

“哎。”遙遠疲憊地說。

電話響了,遙遠去接電話,那邊是齊輝宇的聲音。

“牛奶仔。”齊輝宇笑道:“生日快樂。”

“啊!”遙遠這才想起又忘了自己的生日。

三年前齊輝宇送他的swatch還戴著,遙遠說:“謝謝。”

齊輝宇道:“我要去香港讀書了。”

遙遠道:“去香港?”

齊輝宇說:“我媽從教育局那邊託人弄了個名額,讓我去參加港大在內地的入學考試,我透過了。”

遙遠笑道:“那很好啊,恭喜你,不用高考了吧?”

齊輝宇說:“要,還得參加高考。只要能過分數線,我就去那邊讀書。”

遙遠問:“學費和生活費很貴吧。”

齊輝宇說:“免費的,大學出學費,還有獎學金補助。”

遙遠嗯了聲,忽然覺得有點惆悵,他們彷彿從中考結束的那個暴雨傾盆的下午開始,便朝著各自的人生岔路越做越遠了。

電話那邊有人喊齊輝宇的名字,讓他關燈別說話,老師來查房了,大家要睡覺。

遙遠想了很久,不知道怎麼說,最後道:“雞雞,加油,我為你高興。”

齊輝宇的聲音彷彿一瞬間陽光了起來,他的話聲壓得很低,說:“謝謝,牛奶仔,我不敢給這裡的朋友說,怕刺激到他們……但我實在憋不住,想來想去只能找你說了。牛奶仔,以後你也到香港來工作,咱們一起去玩,或者等去上大學了,我幫你問問研究生怎麼考。”

遙遠的心情也一剎那陽光了起來,他說:“會的,到時候我去香港看你。”

齊輝宇那邊掛了電話,譚睿康進了房間,遙遠便趴在餐桌前看牛奶,心裡既酸澀又高興,酸澀的是這種事怎麼輪不到自己,開心的是齊輝宇最後的那句話——他在一中似乎也沒有真正的朋友。

趙國剛回來了,見兒子又有點傷春悲秋,無病呻吟的模樣,問:“怎麼了?”

“雞雞要去上港大了。”遙遠說:“為什麼我沒有考試的名額,我英語這麼好,你不是有朋友在教育局的嗎?”

趙國剛先是一怔,遙遠說:“很好的機會哦。”

趙國剛坐了一會,說:“我去問問。”

遙遠無精打采道:“算了,已經考完了。”

趙國剛開始給他的朋友打電話,遙遠在旁邊聽著,才知道趙國剛在教育局的朋友已經調到別的市去當宣傳部長了。

趙國剛很是無奈,聊了一會掛電話後說:“這次是爸爸沒注意,原來在教育局的那個叔叔調走了,對不起,寶寶,錯過這個機會真的很可惜,你的朋友去參加考試,之前怎麼也沒告訴你一聲?”

遙遠剎那就靜了。

趙國剛一見遙遠臉色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安慰道:“香港已經要開放自由行了,接下來幾年裡的教育,經濟都會逐漸與內地接軌,中國內地的大學也不比香港差多少。現在只是一國兩制,香港完全與內地融合,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遙遠嗯了聲,趙國剛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可以靠自己的。”遙遠說:“沒關係,就是隨口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