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想念家裡的空調,有個電風扇就很不錯了。
也不嫌棄食堂的飯菜難吃,再怎麼難吃起碼可以讓你慢慢吃,花錢還能點到小炒,不用一桌十幾個人搶肉。遊澤洋和遙遠沒事就亂逛,把學校裡犄角旮旯都轉遍了,還經常去嚇樹下的情侶惡作劇玩。
遊澤洋還找到一個規律,上面人少的食堂比下面稍貴點,但套餐味道也湊合,挺好吃。
遙遠不再嫌棄寢室裡睡不著,起碼睡下去以後不會半夜被叫起來緊急集合。
所以偶爾吃段時間的苦還是很必要的,遙遠終於明白了譚睿康為什麼這麼珍惜現在的生活。
大一的課程幾乎全是基礎,微積分,大學物理,電子電工學,線性代數,電路分析基礎……遙遠領到一堆書,翻了一下,基本都能看懂個大概。
翻到後面就看不懂了,簡直跟英語書一樣,全是一堆代數式和奇怪的符號,遙遠開始還每天去上課,上著上著就不想去了。
有時候是起不了床,有時候是因為下雨,有時候是忘了。
寢室裡也開始各謀前程,各過各的生活。
十月份,遙遠晚上專業課回來的時候,看到宿舍樓下一對對男女都抱著,親暱地聊天,心裡不免有點失落,忽然看到一個男生是自己寢室的張鈞。
張鈞抱著個很漂亮的女孩,鼻子抵著鼻子,兩人正在談情說愛,張鈞本來也不怎麼帥,身高才176,比起遙遠簡直差到天邊去了,遙遠幾乎沒法理解大學裡的戀愛邏輯,感覺總是出現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事。
“趙遙遠。”張鈞注意到遙遠經過,說:“借我點錢可以嗎,明天還你,今天沒帶錢出來不想回去拿了。”
遙遠:“多少?”
張鈞:“兩百就夠。”
遙遠開啟錢包,拿了兩百給他,自己去吃宵夜,順便給遊澤洋帶一份。他始終在想一個問題,自己以後該怎麼辦?交個女朋友試試?算了吧,別亂來,禍害別人不說,萬一被發現肯定完蛋。
找個男人呢?遙遠覺得很悲哀,他好像也不喜歡別的男人,只喜歡譚睿康。他已經有點迷茫了,根本搞不清自己會不會愛上別人,喜歡什麼型別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回想起初中時唯一的一場戀愛,那時候根本就不懂怎麼談情說愛,跟牛奶妹在一起純粹也是一種無意識的模仿,別人說他們戀愛了,於是他們便在一起放學吃飯。
真正帶來怦然心動的感覺,只有在面對譚睿康的那一刻,面對他的笑容,他的溫和,他簡直全身上下都是優點,遙遠根本找不到比他更完美的人了。這麼優秀的一個人,在他的學校里人緣一定非常非常好……
他給遊澤洋帶了宵夜下來,寢室快關門了,張鈞還沒有回來。
遙遠攤開本子要做微積分的作業,那高個子於海航說:“趙遙遠,做完借我抄一下。”
“嗯。”遙遠一看作業就頭疼,難得要死,當初真是吃飽了撐著的,報了個這麼頭疼的專業,還沒有半點興趣。
這印證了趙國剛的話,學什麼都需要興趣,否則你會很頭疼。遙遠一邊詛咒自己的爸烏鴉嘴,又一邊詛咒自己當初為什麼沒主見,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會去選美術或者設計。
“喂,趙遙遠。”於海航搬著椅子過來坐在他身邊,說:“問你個事,你家是做生意的嗎?”
遙遠一邊翻書一邊答道:“我家是撿破爛的。”
於海航莞爾,說:“我想做點兼職賺錢,能幫我出點主意不?”
遙遠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你不去做家教嗎?”
於海航說:“當家教累,我又不會教小孩子,上次去找了,難找。都要華師大的,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你說這年頭做什麼賺錢?我想去進一批電話卡來買。”
遙遠每次聽到宿舍樓下賣電話卡的叫個沒完擾民一晚上,就想拿個花盆砸下去,蹙眉道:“你做什麼不好,去賣電話卡?”
於海航道:“電話卡賣出去一張能賺兩塊五呢。”
遙遠吁了口氣,說:“做那個劃不著,你這樣還不如……我想想。”
“你給出個主意。”於海航說。
遙遠的第一個意見是:“去花卉市場進花,情人節賣。”
於海航一拍大腿稱讚他聰明,說:“但要情人節才能賣啊。平時能賣出去不?”
遙遠聳肩道:“平時難說,除非你勾搭上幾個咱們班的女孩,讓她們送花送到宿舍去,你還得學點包裝,一個宿舍塞張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