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總是提前就回自己房間去了。這麼多年來,白錦一直把他父親當空氣,而避他如瘟疫。
白錦和他們韓家的那些事情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了,被他父親壓的幾乎沒人敢再提,但隨著年齡漸長,他總有自己的辦法知道的越來越多,他就覺得他父親現在的下場都是自己做的孽。
“我要在那邊呆近一個月,得有個人看著他。”韓錚卿開口說明讓自己這個兒子住過來的原因。
這次他去緬甸談事情的物件是緬甸政府,結果會如何實在難以預測,他放心不下白錦,但也不能帶著白錦去,只能把韓琛叫過來。
他這麼說韓琛是沒有資格拒絕的,只得答應。雖然他也不知道以白錦對他的厭惡程度,他能見到白錦幾次。
白錦是誰也不放在眼裡的,反正只要順著他,他也不會給誰找麻煩,不順著他,他就避開你,然後做他自己的事情,這幾年是連他父親也想不出法子來奈何他的。
“你手底下的那幾個人,讓他們去找戚威。這次我帶走的人不少,讓他們頂上去。”
韓錚卿深深的看了自己這個野心勃勃的兒子一眼,沒有對他臉上沒隱藏好的驚訝進行指責,繼續道:“韓家權利的傳承未必就一定要血雨腥風,時候到了,該交到你手上的我自然會給,就像你祖父做的一樣,但在徹底全部交到你手上之前,我有權利收回已經交出去的。”
聽完這些話,韓琛臉上就閃過一絲隱約的愧疚,是因為在外界絕大部分人看來,只要白錦還活著,他父親是不會輕易把權利放到他手上的。
可能是當初他祖父對白錦做過的事情,加上本身對白錦的執念,他父親總還是擔心仍然有人抓住機會就會害白錦,所以一旦事情和白錦有關他父親就會變的極為敏感。
更何況白錦長久以來不管不顧的從不給人面子,對他和父親本人及手底下的人從不當一回事,一貫我行我素,得罪了不少人。甚至對他的親近,白錦也從來嗤之以鼻,這樣一來,父親甚至擔心他對白錦產生怨恨。
因此,即使為了儘可能的長久的庇護白錦,他父親也會極盡可能的長久的握緊權利。
大家都這麼認為的。
今天他父親這麼說,他既感到一些愧疚,又害怕是他父親故意借這次機會試探他。但他父親實在是誤解了他,他對白錦的感情還和小時候一樣,只是他現在懂得隱藏了而已。
他記事很早,從小時候就對白錦很嚮往,總想往他身邊親近。就算到了現在,仍然沒有第二個人像白錦一樣讓他想那樣親近。
只是他越長大,就越知道白錦有多不喜歡他,就漸漸剋制了親近對方的心情。他也不想表現出來,以免別人都以為他是為了順利得到韓家的權利才去親近白錦的。他不喜歡別人把他對白錦的感情歸類為他追求功利的手段。
現在,如果他父親說的話是真的,那麼他也許可以認為他父親是相信他以後是可以庇護白錦的,他父親還是對他信任的。
隔天韓琛到別墅送他父親上私人飛機時,他父親正在和白錦道別。說是道別,那也只是單方面的,只有他父親一個人在交代著管家一些瑣事。白錦帶著耳機躺在沙發上看一本小說,根本沒當一回事。並且看到他進門後,大概覺得被打擾了,不管他父親還在說話,就扔了書上樓去了。
他父親早就習慣了被無視,一點也沒有因為他在場就覺得丟了面子。只是讓傭人幫自己穿上外套,然後對他說:“你沒事就不要到他眼前晃,管家和醫生每天會給你說他的情況。把你的那些手下管教好,我不想聽到有人來給我說韓家大少爺連幾個手下都管不好。”
他全部都應了,他父親才坐上去登機坪的車。
他知道事情一牽扯到白錦,他父親就不再是韓家的家主。身為韓家大少爺,他難道每天會很閒嗎?有很多東西等著他去學,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哪裡來那麼多時間吃力不討好的去白錦面前晃。
韓琛在別墅呆了半個多月,沒和白錦在一起吃過一頓飯,倒是遠遠看到過白錦在花園裡曬太陽,舒適放鬆的樣子,彷佛這別墅裡只住了他一個主人。
他想白錦應該是清楚的知道擺脫不了他父親,更加知道父親不能真正拿他如何,所以乾脆自己過自己的生活,對誰都不放在心上,彷彿這世界已與他無關。事實上,誰也不知道他父親和白錦這樣究竟算怎麼一回事。說是情人吧,他們毫無親密關係,幾乎零交流;說是仇人吧,這十來年他們從沒有爭吵。
他們兩個人這種像是要耗上一輩子的樣子,誰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