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有問題啊?我聲音怎麼大了?我嚷嚷了麼?”他這回徹底提高了分貝。
“你對嚷嚷是什麼定義?這就是你的定義?早上就是這麼跟我媽說話的?”
“你媽?你還提你媽?她說人話麼?”
“許唯你最好給我閉嘴!”
“你!”
我還真就不明白了,他還急了,他有什麼可急的?好像他得理了似的。
“武曄你丫簡直混蛋王八蛋!!我操你的……王八蛋!”他急赤白臉的,罵人都不利索了,摔了門就走。
我看著他盛怒時刻離開的背影,心裡一陣攪著疼。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我怎麼就偏偏看上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許唯走了以後,屋裡靜悄悄的,我又躺下來想接著睡,可怎麼也睡不著,頭疼,眼睛疲乏,可就是無法入睡。同樣,一點兒飢餓的感覺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毫無食慾。
翻來覆去半天,我勉強爬了起來,把自己扔進了浴缸裡,水波的浮動下,他昨天留在我身上的印記也跟著搖搖晃晃,他喜歡咬人,越到動情的時候咬得越狠,他也喜歡弄出一個個吻痕,不管你是不是還要出門見人。時時刻刻他都能顯示出他的任性。在我殘存的或者說混亂的記憶中,蘇禾絕不是這樣的,可……我卻熟悉這種蠻不講理的感覺。難道……我原來是許唯這樣兒的?
越試圖想起什麼,那種想不起來的感覺就越是折磨,我太渴望想起來以前的那些點點滴滴了,如果說,以前這樣是因為還不想放開蘇禾,那麼,現在就完全變了,我要想起它們,因為它們切實的存在過,不想起來,我就總放不下,放不下,就沒法跟許唯更接近……可……他,真的是一個合適的情人麼?
動搖的感覺油然而生。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這個世界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你迫切的想要珍惜想要堅持……可,這不是你一個人就能決定的。戀愛不單單是兩個人的事兒,它脫離不了社會脫離不了家庭,更何況,是同性之間的。
許楓的態度是:我管不了他,你自己看著辦。
我媽的態度是:絕對不贊成,甚至,反對。
我曾經以為我跟我的家庭再無瓜葛,可……再次見到我媽,我終於明白了。無論多少年過去,我在她面前永遠是個孩子,我可以毫無顧及的情緒化,我可以不顧理智的索取她的情感……她,畢竟是我媽。無論時間怎麼改變,無論生活相距多遠,她,終究是我媽。不可更改。我可以反感她,我可以違逆她,我可以逃離她。但,她僅僅一句沒荒廢了就好,那種預設,那種贊同,一點點的安心和誇讚都能讓我覺得溫暖。只有面對她,我才能承認自己也有脆弱的一面。她能讓我放下空架子,展露最像我的一面。更何況,她為我幾乎放棄了她的所有,我怎麼能……再一次傷害她?
越想越覺得可怕,是我把許唯追回來的,是我承諾他給他溫暖的,是我懇求他留在我身邊的。
這本身就是個矛盾。我媽跟許唯。
我甚至齷齪的想,如果那天我沒去監考就好了,如果那天我漠然走開就好了……
可,這麼想的同時,我卻發現,很多東西是註定的。你能逃脫一次,不代表你還有勇氣逃脫第二次。
……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身上的不適少了很多,人也放鬆了很多,我進了琴房,現在就只想拉琴。
那把琴的音色還是那麼動聽,就好像第一次媽給我的時候那麼動聽。我想起了小時候她手把手的教我拉琴,我想起了很多個下午在明燦燦的光線下,她不厭其煩的糾正我的錯誤。
原來,連我的生活,也是我媽給的。至少,她搭了一個足夠大的框架給我。
我試著拉了葉子那天選的曲目,曲子雖長,可技巧的要求遠不如其他作品,但是小時候,我覺得它那麼難,以至於第一次順利完成它的時候,爸跟媽都笑得那麼開心。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
如今呢?曲終人散。
我不知道別人對半夜有人砸門是怎麼個看法,但當我們家的大門被拍的山響的時候,我懷疑是門鈴壞了。
安然高分貝的聲音響徹整個院落,“死禿子,你丫給我滾出來!”
我的姑奶奶啊,她只有這個時候像個女的,胡攪蠻纏。
拉開大門的時候,安然怒氣衝衝的站在門口,小旭不在。
我突然想起許唯總說:我覺得安然跟小旭就是配套的,就好比豆漿就要配上油條。今兒那碗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