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過世之後,遺產,保險金,撫卹金……你的錢是怎麼沒的?更不要說是……”
遠遠的方向忽然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接著是輕輕的腳步聲,楊剛警覺地看了一眼,低聲說:“我不說什麼了,總之你們一定要給大小姐爭氣,決不能讓別人說嘴,走吧,我帶你們吃飯去。”
他帶著他們到了廚房,下午三四點的這個時候,裡面空蕩蕩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油膩的香氣,一箇中年女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擇菜,楊剛顯然是熟門熟路了,笑著打招呼:“王姨!忙著哪?哎呀這種事還要您親自做啊,隨便找個人不就做了?”
“是楊剛啊,小猴子你又想來偷吃東西了對不對?越來越笨了,這個時候哪有東西給你偷喲。”王姨笑眯眯地說,“那兩個小夥子是誰啊?清清秀秀文文靜靜的,不是你這小猴子的朋友吧?”
徐楓曉不安地扯扯凌棄的袖子,小聲說:“我們走吧?這個時候別給人添麻煩了。”
“哎呀王姨,他們是我的好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可別以為我光有些打打殺殺的死黨,他們可是會讀書的好學生呢。””
“哦,也是福利院的孩子啊,我知道了,是來見小姐的對吧?“王姨有些吃力地挪動著胖胖的身軀站起來,“小姐準又拉著你們說話錯過飯點了,咳,快坐下來,想吃點什麼,王姨給你們做。”
凌棄和徐楓曉趕忙說:“王姨,太客氣了,有什麼我們隨便吃點就行,真不好意思還麻煩您……”
嘴巴甜的人總是要討人喜歡,他們幾句話哄得王姨笑逐顏開,連湯帶菜弄了五六個盤子出來,徐楓曉吃了一口,偷偷地問楊剛:“以前我們見過的那個……那個人好像不在了?”
上次他來的時候,是一個說話陰陽怪氣的老頭子主管廚房,從頭到尾都拿防賊一樣的眼光盯著他們,害得回去之後徐楓曉作了三天的噩夢。
“唔,好像是回鄉了,聽說是菜裡出了什麼問題,大小姐和二少爺鬧了好幾天的肚子疼……”很難說楊剛是不是在幸災樂禍,他敲敲桌子,“放心吃吧,這可是沒事的。”
飛快地吃完之後,他們又習慣地幫著王姨刷乾淨了碗筷,禮貌地道了勞,這才往外走,打算離開。
他們沿著來路離開主屋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周圍栽著的高大樹木幾乎遮蔽了整棟建築,茂密的樹葉在山中晚風吹拂下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天邊上烏雲壓過來,大約是要下雨了。
為了抄近路儘快趕到後面的車庫,楊剛領著他們從花園裡斜插了過去,剛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站住了,擺手要他們停下來噤聲。
幾乎是同時,凌棄和徐楓曉也明白了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不遠處的幾扇長窗戶開著,白色的紗窗簾隨著風飄揚起來,裡面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無論怎樣,這裡的談話都是聽不得的,三個人腦海裡同時轉過這樣的念頭,楊剛皺著眉頭打了個手勢,他們心領神會地儘量放輕了腳步慢慢離開。
可是,聽覺是不會隨著人的主管意念有所改變的,只要不堵上耳朵,聲音總是能聽得見,不管他們願不願意。
一箇中年男子低沉厚實的聲音傳進耳朵裡,似乎是說完了什麼事之後停頓了一下:“遺珠,伯伯也是為了你好,有些話說重了一些,你不要覺得委屈。”
是海馭遙和海馭遠的父親,也是海遺珠的監護人,海家真正的主人!
稍待了一會兒,海遺珠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恭恭敬敬的,不太像是平常那個天真嬌慣的小公主了:“伯伯這話才真說重了,不要說遺珠現在父母雙亡,全靠著伯伯教養成人,就是遺珠父母在世,侄女有了不是,伯伯教訓侄女幾句也是該當的。”
她也停頓了一下,依舊很恭敬地說:“遺珠年輕,不懂事,花銷上面任性了些,基金會的幾位叔叔伯伯已經教訓過好幾次了,好在遺珠只是依例動用名下的利息,並沒有用到本金,所以一時之間,倒也不會坐吃山空。伯伯是為了遺珠好,遺珠當然明白,伯伯收留遺珠,是看著遺珠過世父親的份上代為教養,並不是別的,就算遺珠一無所有,想來伯伯也會待遺珠如己出……”
短短功夫,他們三個人已經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好遠,海遺珠的聲音漸漸模糊,終於什麼也聽不見了。楊剛擦擦一頭冷汗,小聲說:“乖乖我的老天爺,嚇死我了。走吧,這邊來。”
他們驚魂未定地走到車庫門口,忽然旁邊有人叫了一聲:“凌棄!楓曉!”猝不及防之下,凌棄險些整個人跳起來,驚慌地看過去,卻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