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9部分

我聽見這名字,心下一抖,說怎麼就完了?上回不也進去了一次,然後不又放了嗎?

他說:這次性質不一樣,我們所配合市局破獲了一起毒品交易案,他是被抓了個當場的,基本上是活不了了。

我簡直驚愕到愉悅,說:真就要死了?那他上面沒牽出根什麼線來嗎?

李剛說:好像沒有,不過更機密的只有專案組知道,我們屬於配合警力,善善後,維持維持現場秩序,純粹打醬油的。

我心裡便沒來由的輕出一塊,想莫非是狗咬狗,內訌了?這便是天助我了,便問:晚上在哪?

他說:海月閣。

我心想:怎麼這麼晦氣,昨天剛去過,今天又是。嘴上應著:一定到。

袁城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的,突然從後面拍我背:問完了,走吧。

我嚇了一跳,說怎麼這麼快?

袁城問:幾號開庭?

我說:下個月八號。

他沉思片刻,說時間不多了,趕緊走吧。

我說:去哪?

他把風衣領子豎了起來,迎著秋風裝模作樣的吸了口氣,說:城管局。

陽光照射大地的角度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樹梢的梧桐葉枯黃後落下,紛紛擾擾,天空竟也有些黯淡。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更新來了。

就看了看今年的司考卷子,就又看到小菜同學發的微博:“笞杖徒流死,隨便哪種,了此殘生。對,請把我埋在自盡港裡。”

就我什麼也不說了。

明天不出意外繼續更。

42、城門開 。。。

佟帥,老家七關鎮永和鄉團結村五組,1976年生人,現年二十八歲,育有兩子,長子五歲,次子三歲。 初中畢業後在家種了三年稻子,1993年佟帥進城務工,靠著自己一個在城裡做官的遠房親戚的提攜,去了石城紡織廠當工人,臨走時他爸叮囑他:踏實做人。於是他踏踏實實做了三年工人,後紡織廠改制,佟帥應聲下崗。

下崗時佟帥二十歲。 他拖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幾件行李(一隻熱水瓶,一隻搪瓷臉盆中胡亂塞了幾件衣物,然後用尼龍繩網給兜住,外加一床棉被)站在廠門口看著白板黑字的條狀廠牌正被人摘下,胡亂扔在了一旁。

有那麼一剎那,佟帥忽然覺得,自己也像那廠牌一樣,被胡亂丟在了一旁。

何晶,連水縣何灘人,1976年4月生人,中專沒畢業就進了城,在一個遠方親戚家做保姆,照顧他們剛出生的女兒。 親戚在市直機關上班,何晶叫他二哥,其實隔得很遠,血緣濃度在好幾個數量級以下。二哥二嫂都是讀書人,念過大學,但文革時也都下鄉插過隊,因此並沒有用城裡人獨有的眼光去看她,而是給予了她在這個城市中極為難得的一點自尊。 那一年也是1993年。 她在二哥二嫂家做了三年事,始終同吃同住。 三年後的一個秋天,二哥悄悄地塞給她三百塊錢,說家鄉的小麥熟了,又一年農忙到了,你也該回去了。

站在與生活了三年的小區相對的馬路另一頭,何晶突然看見天邊飛過一隻奇怪的鳥,那鳥長著一片鮮紅色的胸羽,以一種高傲而憤怒的姿勢,在這城市的上空盤旋著。

然後她的視線離開了那隻鳥,慢慢下移。經過了一輛飛馳而過的黃面的,她看見馬路的對面站著一個青年,手裡提著簡陋而不體面的網兜,眼中有著與她相似的困惑。

1996年,農轉非已經不再像計劃經濟時代時那樣金光四射。城市向它的周邊張開了懷抱。距離《外來妹》的熱播已經過去快六年。 路邊房地產廣告悄然而立。城鎮戶口意味著分配住房這一命題成為了一去不回的歷史。

次年二月,二十一歲的佟帥和二十一歲的何晶在出租房裡訂下了彼此終生,與此同時,電視裡時代的總設計師安詳入眠。 沒有人站在大街上哭泣。 人們只是在見面是談論著這件事情,僅僅是談論。 生活不再是一個舞臺,不再需要他們時時刻刻表演於無形的監視之下,因此他們可以不用再為了誰的死去而表面哭泣,內心竊喜。 於是他們的生活依舊。

年輕人在簡陋的棚屋裡做|愛。

他們在彼此熾熱的身體中到達愉悅的頂峰,他渾身是汗,握著她的肩膀,那力度像是要把她揉碎。他大聲說:“我愛你!我今生今世只愛你!”

她突然感到害怕,那一點喜悅全部揉進了自卑帶來的恐慌中,但她並不願意承認那是自卑,反而挺起胸脯,她捂住他的嘴,制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