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驍也不以為意。畢竟是長輩,且是丈母孃,他伺候得盡心盡力。見面必問好,凡事以白夫人的意見為主那是沒的說,有時候白夫人道花園裡遛個彎,都看見杜子驍屁顛屁顛地跟上去,攙著老太太一邊走一邊發揮自己的不冷場神功。有幾次不知道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把白夫人逗得笑了一路。
白夫人喜歡打牌是出了名的,可她打牌難伺候極了。她不喜歡總是贏,也不喜歡總是輸,對手牌技太差她嫌棄,對手牌技太好,白夫人又覺得自己被鄙視。家裡的傭人們是她手把手教會的,她每個都不滿意,迄今為止唯二認可的,一個是白哲的父親,一個是自家的律師先生。至於白哲……白哲那牌技連杜子驍都嫌棄。
自打杜子驍住進來,白夫人總算是找到了對手。杜子驍打牌極有分寸,觀察著白夫人的表情在心裡算計,這局贏了下局絕對慘敗,慘敗之後再把白夫人贏得心服口服。要是哪天叫來白哲對陣,他自動自覺跟白夫人組隊,該點炮點炮,該自摸自摸,要不是知道他跟白哲是一對,還以為他跟白哲有仇。且他一邊出牌,一邊觀察白夫人的表情,渴了遞水餓了遞水果,白夫人要是咳了兩聲,他立刻一臉關切,問,伯母,是不是今天早晨散步時候著了涼?
白哲都要給他跪了。
不光如此,白夫人心臟不好,這病是個急不得的毛病,得慢慢養。杜子驍從網上搜了一大堆食療食譜,天天變著法給白夫人做。今兒是冬瓜白玉湯,明兒煲一鍋翡翠粳米粥。沒幾天工夫,白夫人臉色紅潤了,氣色也好了,臉上的笑容都跟著多了。有天早晨白哲睡醒從樓上下來,就見白夫人站在廚房門口,盯著裡面囑咐道:“可小心一點啊,那粥起鍋的時候燙著呢。”
“放心吧媽媽。”杜子驍說。
白哲愣在樓梯上,聽著杜子驍叫媽媽,恍惚中覺得可能這才是親孃倆。
其實白夫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當時白哲在她面前把杜子驍誇得天花亂墜她就已經心軟了,等到後來出了事,看到杜子驍從頭到尾這麼幫忙,甚至拿了證據,在白立面前這麼幫他們出氣,真令白夫人對他刮目相看。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白夫人考驗了他的人品,又檢驗了他的誠意,嘴上雖然不說,心裡早就已經認同杜子驍了。甚至有一天晚飯,白夫人發現杜子驍不在,還反覆問了好幾回:“小杜這孩子去哪兒了?”
白夫人年紀略大,心裡惦記著什麼,總是要問上好多次才罷休。白哲每次都極好脾氣地回:“去洛杉磯了。”
“那今天還回來嗎?”
“回來,就是會很晚。子驍說讓咱們別等他。”
白夫人最後還是等到很晚,實在撐不住了才去睡。白哲安頓好媽媽,回到自己房間,看看時間,猜測杜子驍今天大概是趕不回來了。
誰想到半小時後,白哲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一個人影飛快地掀開他的被子,鑽進了他的被窩裡。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白哲笑道。
“怎麼會?”杜子驍迅速脫掉自己的外衣外褲,八爪魚似的抱住白哲。
白哲被他抱得透不過氣,輕輕敲了他頭頂一下,笑道:“媽媽一直等你到很晚,還不停地問你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杜子驍高興極了,與白哲並肩躺著,摟著白哲的肩膀道:“我這也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啊。”他伸長胳膊一撈,撈過一個筆記本遞給白哲,“看。”
白哲接過來一看,笑抽了。
那是個黑色硬皮筆記本,翻開,扉頁上寫著碩大無比幾個大字——“攻略丈母孃計劃”。再往下翻,則是杜子驍從搬進白家大宅那天起做得全部計劃,按天規劃,包括今天幾點起,陪老太太出去散步,幾點到幾點,煲什麼樣的湯給老太太喝,甚至連老太太今天跟自己說了什麼話都如實記錄在裡面,並配上自己的分析心得,簡直跟小學生上課記筆記似的。
白哲忍俊不禁地翻到最後,只見紙上一行比扉頁小不了多少的大字——
“攻略丈母孃計劃終極大招”。
白哲“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再往下翻是一片空白,那終極大招是什麼,杜子驍竟然沒寫。
白哲合上本子,故作嚴肅地問他:“終極大招是什麼?”
杜子驍一本正經地賣關子:“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白哲眨眨眼:“媽媽的生日啊。”
“媽媽的生日怎麼過?”杜子驍問。
“媽媽說不張羅了,明天在家烤個蛋糕,做一桌子好菜,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