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難聽點,也就是炮房。
吳元雋是一個同志,晚熟型,後知後覺。在高二被一個高高的學長推倒在操場西北角的小樹林,一陣強吻過後,吳元雋才找到自己為什麼喜歡看英俊男生的原因。他也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和一般的男孩子是有些許不同的。
知道是知道了,不過吳元雋也直到工作過後,才真正透過網路認識了自己的第一位男朋友,上海醫大的一個大四學生。第一次和對方見面,吳元雋就處於被動的地位,連手應該怎麼放都不清楚。醫大弟弟笑著讓元雋找個地方可以兩個人單獨“聊聊”,元雋就想到虹梅路的自己的房子了,當時那房子已入手大半年,父母常帶親朋好友來炫耀的時間段也過去了,所以是絕對屬於元雋的空間。元雋並沒有想太多,還老實巴交地在附近超市買了飲料、水果和零食,準備好好地和心儀已久的網上男友好好談談。
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進屋還沒等元雋把袋子放好,醫大弟弟就從後面摟著元雋,然後整個人如同泥鰍一樣纏在元雋身上,左手留守元雋的嘴唇到胸部這片陣地,右手順藤摸瓜,更要命地是嘴巴還把元雋的耳朵輕輕地咬著。
元雋的氣息瞬間變粗,生理上的忠實讓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防線如此薄弱,甚至沒有防線。兩個人滾落在米色大沙發上的瞬間,元雋手中的袋子也鬆開,應該說那個時候的元雋渾身都軟了,當然該硬的地方也沒有含糊。
醫大弟弟的嘴裡略微用力,元雋覺得右耳又癢又痛,瞳孔也放大了一圈,他只看到買的香梨,忽悠忽悠地滾落一地,有好幾個都滾進沙發和櫃子的縫隙裡了。
(哎呀,滾那麼進去,要收拾起來才麻煩呢……)
這是元雋變成野獸之前最後的意識,在思考完香梨的命運後,他終於真真正正地走進了自己的命運,終於由外到內地接受了自己是一個同志的命運。
而後很長一段時間,元雋和醫大弟弟的見面都是在床上或者沙發上完成的,元雋總是在想:每次自己都那麼乖乖就範,會不會因為他是醫大的,會認穴道呢?
“Baga!那是敏感區好不好?”醫大弟弟輕輕抓著元雋後腦勺的頭髮,間或用一點力,元雋覺得自己腦子都被他撥弄得亂了,亂了……
“Baga?什麼意思啊?”隱約是很熟悉的單詞,但是覺得不是英語。
“笨蛋的意思!日語啦!”醫大弟弟吃吃地笑著,“Baga~~~親親~~~”
於是Baga成為吳元雋唯一學會的一個日文單詞,那一瞬間他也才想起來,覺得熟悉是很多的抗日影片裡日本人都會說“八格牙魯”之類的話。
吳元雋對日語並沒有多少興趣,不過Baga一詞在很長一段時間成為醫大弟弟在床上向他挑釁的詞語,搞得元雋覺得自己成為條件反射的動物,聽到那個慵懶的“Baga~~~”,自己就會撲上去。以致於醫大弟弟離開後,元雋花了很長時間來克服這個Baga反射。
醫大弟弟走了,去講這個Baga語的國度了。走之前兩人終於還是無法平心靜氣地接受分手的事實,在米色的沙發上“執手相看淚眼”。
談戀愛讓吳元雋成熟了不少,如果是幾個月前的他,可能還會痴痴地認為他和醫大弟弟即使遠隔重洋,也可以達到萬水千山總是情的地步,而現在,他自己很清晰地意識到,兩個人已經走到盡頭了。
“元雋,你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男人。”醫大弟弟淚眼婆娑,捧著元雋的臉,“所以多給自己一些信心,看到自己喜歡的,就不要放棄!不必害怕你比別人差!沒有!真的,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只是記住,不要拿同志的愛情在地域的距離上試煉,不要再找我這樣的傢伙了,要找自己身邊的人。因為你伸直手臂,也只有不足一米的範圍,能好好把握這一米範圍內的愛情,才可以得到幸福……”
元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初戀,深深吸口氣:“你也是你也是……還有,大男人的,不要老是哭哭啼啼的啦!Baga!”
一聲Baga出口,兩個人又是抱頭痛哭。
1999年3月1日,不知道該不該算元雋的生日的奇怪日子,元雋的初戀宣告結束。
難過的心情讓元雋過了一個多月清心寡慾的生活,然後,他有些按捺不住生理上的需求。直到很長一段時間過後,元雋才突然意識到,或許愛上醫大弟弟,肉體上要比感情上深刻得多。所以在他離開之後,感情上的忠實在短時間內就屈服在慾望的渴求上。
帶著頹廢和無奈的心情,當然還有些許的羞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