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麼?”
他咬牙切齒大聲反問,眼底有竭力掩飾卻隱藏不住的受傷和痛楚,耳膜鼓譟著發出難以忍受地尖銳鳴響,面板下的血液叫囂著似乎要撕裂骨肉奔騰而出,他握緊拳頭,終於忍無可忍地轉頭就走!
轉身瞬間,肩膀被人猛地扣住,身體隨即陷入一具溫熱堅實的胸膛──
“銳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低沈的嗓音近在耳畔,熟悉得彷彿那些離別的日子不過白駒過隙彈指揮間,“……我回來了。”
聶銳寧沒有動,他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像要將眼眶撐裂般拼命睜大眼,卻無法阻止不堪重負的下眼瞼。長久以來的偽裝,那些獨自堅強,那些無所畏懼,那些痛到血肉模糊卻只能若無其事拼命微笑的記憶,都隨著直直從眼眶墜落的淚水轟然落地。
“王八蛋……”聶銳寧猛地轉過身,反手抱住男人的背,攀住對方的手指用力得彷彿要撕裂對方的皮肉,“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當初跟你一起死掉?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認我?你明明知道……”他緊緊抱住男人,仰起的臉頰上滿是縱橫的淚水,他努力想要對準焦距卻徒勞無功,喉嚨哽咽疼痛得彷彿再也發不出聲音,聶銳寧哭著,像是要將這些年來默默承受的傷心和痛楚統統發洩出來般,放聲大哭起來。
終於相認的兩人相擁站在滿壁的爬山虎下,微風輕撫,呂慕緊緊摟住懷中哭得像個孩子的聶銳寧,閉上了眼睛。
天下無雷 35 真相
呂慕找了處僻靜之地拉過聶銳寧坐下,他輕摟住聶銳寧的腦袋不說話,只是默默用手指幫他梳理哭到汗溼的頭髮。聶銳寧情緒失控哭了一陣之後就止住了,自己也覺得眼下這幅衰樣太過丟人,他胡亂擦了兩把被眼淚弄得一塌糊塗的臉,吸了吸鼻子,推開呂慕坐直了身體。
呂慕將他的手握在掌中,聶銳寧拽了一下沒拽出來,索性也就任他牽著。呂慕低聲問,渴不渴?我去買瓶水。聶銳寧腫著兩顆大核桃似的眼泡搖了搖頭。
“……所以,其實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對不對?”
兩人並排坐在梧桐樹下,將熱未熱的暖風吹過臉頰,被眼淚浸泡過度的面板有種緊繃繃的疼,聶銳寧盯著腳邊幾隻努力爬行的小螞蟻低低問道。
“你覺得呢?”
“……我怎麼知道?”
呂慕轉過頭看向眼前雪白的醫院牆壁,沈默了兩秒才緩緩道,“當初車禍後我從醫院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白,白色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可笑的是,連記憶也是空白的……”
“那你怎麼會改名叫沈彥?還憑空冒出個大肚子的未婚妻?”
“你知道當初肇事的那輛車是誰的嗎?”
“廢話,能不知道嗎!”聶銳寧恨恨咬牙,“車禍之後我們去找過他們好多次,鬧也鬧過了,最後還是沒有下文──不就是什麼霍天集團的牛逼哄哄的董事長助理嗎?”
呂慕搖了搖頭苦笑道,“其實那天酒後駕車的人不是他,”他頓了頓才道,“是霍雅玲。”
聶銳寧猛地瞪大了眼。
呂慕道,“那天晚上霍雅玲開著豐田撞斷了防護欄從對面衝過來,我用力打方向盤甩開了車頭,所以那個後來被當作肇事司機的陸行山,當時只是坐在副駕駛座上……”
“所以他其實是大小姐的替罪羊?”聶銳寧急急插話問道。
呂慕點點頭,“當時豐田的右側車體跟我的車直接衝撞,陸行山和另外一個年輕人當場死亡,我也失去了知覺,霍雅玲因為避開了正面衝撞只受了輕傷。她那天晚上喝了不少酒,闖了禍之後也嚇傻了,好在陳杰接到電話趕了過來……”
“陳杰?莫非就是剛才守在手術室門口的那個家夥?”見呂慕點頭,聶銳寧恍然大悟,“難怪我老覺得他眼熟──他以前經常抱著玫瑰花在公司樓下等人,我們部門的人私底下都管他叫情聖,也不知道是在追求誰……搞半天在追大小姐……”
呂慕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聶銳寧的腦袋。
“陳杰喜歡了霍雅玲很多年,兩人曾經好過,又因為一些誤會分了手,當時霍雅玲酒後駕車肇事,就算她是霍天集團的千金只怕也不能善了,也虧得陳杰鋌而走險將錯就錯,想出個讓陸行山當替罪羊的法子……”
“那另外一個被當成是你的家夥,其實是大小姐車上的人?”
“沒錯。”呂慕頷首,“聽說是姓王,也是霍天董事長的親信,因為當場死亡面目全非,陳杰便將我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