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開,「我還在工作。」
「工作個屁!」傅書維爆出一聲國罵,放開抓著從小夏的手,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笑話,」從小夏抄起雙手,「你能在這裡我就不能在了?」
傅書維被說的一噎,氣極反笑,掏出電話在從小夏眼前晃了晃道:「要不要我現在打個電話給簡老師,問問他你是不是應該出現在這裡。」
從小夏臉色變了變,怒道:「別想拿簡醫生來壓我。」
「我就是威脅你了怎麼樣。」傅書維翻開手機幾下調出簡錦飛的號碼,手指放在撥出鍵上,連眼角都是一副得意的神色,「怎麼樣?」
從小夏啪的一聲甩開手中的點餐本,踮著腳就去搶傅書維高舉的手機,奈何傅書維身手靈活,左閃右閃的老半天過去從小夏竟然連手機的邊兒都沒摸到。
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放棄,從小夏嘆了口氣,把傅書維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你到底想怎麼樣?」
「簡單,」傅書維收好手機,放在西服的內袋裡,「跟我回去。」
「不行。」從小夏立刻拒絕。
「不行也得行。」傅書維也毫不讓步。
兩人都不願鬆口,從小夏轉過身避開傅書維的瞪視,右手無意識的抓著左臂,好半晌才低聲道:「我不可能辭職的。」
見從小夏氣勢降了下來,傅書維也放緩了語氣:「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也不可能讓你在外邊工作。」
「你怎麼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從小夏埋怨道。
「我兩隻眼都看見了嘛。」傅書維被從小夏幽怨的語氣逗笑了,「我知道你一直待在醫院很無聊,可是做服務生太傷身體了。」
「‘我知道你無聊。’‘我知道你不高興。’‘我知道你想出去玩。’」從小夏突然又爆出了火氣,「滿嘴的‘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身為TEST的我的感覺?你知道幾年幾年的待在那個房間裡什麼都不能做的感覺?而且未來還會一直這麼持續下去,而且……」
而且就連這種單調的無聊到想要撕碎的生活,都不能確定還可以持續多久。
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平時那些可以輕易拿出來打趣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從小夏抬起頭,卻只能模糊的看見咖啡廳花大價錢裝飾的天花板,雕著繁複的花紋,精緻且美麗,只是……冷的沒有一絲人氣。
「我大概真的不太知道吧,有很多事情不是當事人就不能體會,有很多事情不是想象就可以知道真相,」微顫的手突然被握住,從小夏驚訝的回頭,恍惚間看見傅書維在溫和的笑,「我這不就是等著你告訴我嗎。」
「嘖……兩個大男人拉手,也不嫌惡心。」從小夏臉撇到一邊低聲罵道,手卻沒有掙開,努力裝作嚴肅的臉孔怎麼都蓋不住揚起的嘴角。
人氣的咖啡廳,沒有人的角落,握在一起的兩隻手。悄悄的,互相傳遞著溫暖。
其實那人的手並不算多熱乎的,除了掌心還有絲絲的溫度外,指尖冰冰涼涼的,就跟那天被風吹涼了的關東煮一樣。
可是從小夏卻是覺得很燙的,有一股暖流從兩人相交的小小一點遊遍了全身,就跟那天喝下去之後全身妥帖的熱湯一樣。
被握住的手緊了緊,從小夏聽見傅書維正在絮絮叨叨的說著「男的能跟女的拉手,男的跟男的拉手也是可行的……」搞笑理論。
店裡舒緩的音樂又換了一首,從小夏心裡一動,突然轉身面對傅書維,一雙眼睛直直的就望了過去。見狀傅書維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毫不閃躲的對視了回去,面上是一片坦然。
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看著,從小夏突然就有一種想要把心裡所有的話,所有的憋屈都吐出來的衝動。
因為那雙眼睛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是可以相信的,是可以依賴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對視的太久,傅書維的眼睛因為疲憊微微縮了縮,然後又立刻被主人用力睜開,甚至比開初的時候還大了一輪。
真像倉鼠,從小夏不由的想到那天包著被魚丸撐起來的鼓鼓的臉頰,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眼前突然綻放的笑臉似乎平常跟別人調笑時的從小夏是一樣的,可是傅書維卻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同。楞了楞,傅書維也跟著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從小夏笑的是什麼,可這個時候的傅書維心裡只現出了一句很俗氣的話:
【你開心,我也很高興。】
笑完從小夏嘴唇顫了顫正要開口,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