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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楚王一愣,失笑道:“蒲衣如此說話,這倒叫我進退兩難了。”

“這有何難?王爺堂皇磊落,泱泱大度。納天地山川入胸臆,君子也。君子成人美名,王爺不可獨享君子美譽啊。”岐盛笑著輕言,既奉承了楚王瑋又推脫得一乾二淨。

聞言,司馬瑋笑裂了嘴,許允道:“如此,我便不再多說了。蒲衣若是有看中我府裡誰人儘管開口,無不允許。”

岐蒲衣躬身施禮道:“謝王爺。”

一旁楚王幕僚張司見狀不由翹起拇指,嘿嘿笑著上來敬酒:“我是真正的五體投地。蒲衣這張嘴不愧咱府裡的頭一號!”

“我是聽說王爺得了絕世之酒才趕過來的,”岐盛推卻轉向楚王道:“王爺可不能這時候捨不得拿出來。”

司馬瑋揮手喚人取出封酒,笑回道:“蒲衣這是小人之心了。這是方從張邵手裡敲來的,本就打算今日同兒郎們共享。”起身親自從侍者手中接過封壇,慎重拍開,感嘆道:“當年在宮中我也只喝過兩次而已,楊家以酒起勢,位高權重之後卻不肯報效朝廷,好不容易倒了臺這酒方卻失了蹤跡真是豈有此理!難道七尹從此絕跡了不成。”

岐盛早料到是這酒,忙煽風點火道:“這酒從張邵手裡出來,酒方恐怕未必沒有蹤跡,還該著落在他手頭。等到王爺權攬天下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眾人附和。

自古以來不管有沒有道理,同仇敵愾都是最容易糾集的情緒,沒理的也能因此理直氣壯起來。伐張的滔天氣焰中,流落在外的最後一罈“七尹”滴水不剩。

等到宴罷早已至丑時,室外大雪紛落,寒意深濃,夜風刀一樣呼嘯而過。明成用牛車接回岐盛,他原本只有三分醉意,卻做出九分醉象來,被扶著踉蹌而行,臨進內院忽一警醒,反屏退了明成。進得屋裡豆燈下,果然有一人等在那裡。灰衣人似冷如鐵,剛毅的面容在暗黃暈中卻透著淡淡的溫柔。

此情此景,依稀光陰未流。

蘇子魚在清晨的“鳥雀”聲中醒來。冬日苦寒,鳥架子放在了外室,蘭花兒一撲騰呱噪,內室也不得安寧。蘇子魚怕它鬧醒了司馬蘭廷急忙想起身去看,卻發現他哥早醒了正靠在床頭看他,清雪般的臉露著一絲純雅的笑容。

原來他還是後起的那個。於是倒頭,拉被,埋在他哥腰邊蹭蹭,再蹭蹭。

“外面還在降雪,你再躺躺,今天乖乖在家不要到處跑了。”司馬蘭廷就著靠床的姿勢輕輕順著蘇子魚的頭髮。室內燒著瑞炭暖爐溫暖入春,幾扇窗戶嚴嚴實實關著還加了夾層,鴻羽帳下外面的冰天雪地不見分毫影響。

蘇子魚抬眼看了一眼司馬蘭廷,又翻騰半天才說道:“我想去那個石大人府上看看。”

“你平白的要求見人家內眷不成?”

“怎麼是平白的?又不是不認識。”

“你和石崇昨日才見過一面,也不清楚綠珠是怎麼告知自己過往的,冒然前去也許會犯了忌諱。”

“我悄悄去看吧。”

“白日青天的,這是要做賊了?你倒沒什麼,不管是不是她,若是被人瞧見倒讓人家姑娘牽扯不清。”

“那怎麼辦?”蘇子魚坐起身來,看司馬蘭廷只著了中衣,從旁拿了黃獅錦的披風給他圍著才接到:“我不去看看總安不下心。她肯定是怪我了,否則到了洛陽怎麼不來找我。”

“不在這幾日。她如今是石府的內眷,或許行動不便,你不要亂猜了。再等幾天,我身上大好了,堂而皇之的領你去石府,使辦法讓你們週週全全的見面可好?”

蘇子魚雖不滿意,想想紅玉如今應該並無什麼危機,還是勉強同意了。又得了司馬蘭廷再次肯定才暫時放下此事,在外間去喚了婢女進來幫忙漱洗。侍候司馬蘭廷吃過早膳出去練了幾趟拳腳,回來自己吃了早飯又逗了一會蘭花,才在他哥身邊坐下來打坐練氣。

自得了慧寧、司馬蘭廷二人助他納氣通穴,他行功運氣只覺得一日千里,提升迅速。彷彿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那兩股真氣融合相輔,周身氣機迴圈往復生生不息,連睡覺都能順帶練氣甚至不需要特意打坐。只是他先前元神消耗巨大,還需要以氣練神,所以懈怠不得。

兩兄弟接下來幾日互相之間都小心避免衝突意氣,終是安穩度過。又過了五六日,司馬蘭廷漸漸恢復了半成功力,行動也早已無礙,先處理完幾件棘手的公事後,沒讓蘇子魚多等果然帶了他前去石府拜訪。

一零八 世有佳人(二)

北方有佳人,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