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眼不過是蘇秋的錯覺。 潘岳得了證實,急著回去邀功交差,不到一個時辰便要告辭,蘇秋只得和他同走,趁潘岳拉著周小玉說話,在司馬蘭廷送客時急急低語了一句:王爺請容稍後稟知詳情。額頭竟遍佈冷汗,像受驚的兔子般四周打量了一圈跟著潘岳告辭離去。似乎以蘇秋的個性冒險遞出這句話來,真是受了不小的委屈,生怕被誤會了一般。 司馬蘭廷心裡冷哼一聲,看著兩人走出正廳,轉過長廊消失,眼睛裡浸滿的陰毒久未散去。 魏華存消蹤匿跡後,司馬蘭廷不願蘇子魚再到調粟署任事,正好救濟物資已經清點完畢啟程南下,蘇子魚就趁機卸任了職務,反正他也沒有打算在仕途上發展下去。 正熱的天,從官署出來頂了一頭太陽,即使已到下午申時,天上那顆火球卻仍然生猛。蘇小哥死氣沉沉地拖拉著腳步往回走,半道上遇見奉喜趕著牛車過來,揮汗如雨,像一隻被水煮透了的魚,渾身還冒熱氣。蘇子魚看著都替他難受:“你趕什麼呢?家裡出事了?” 奉喜沒想到這麼快就遇見他,睜著小眼睛眨巴眨巴,趕緊喘兩口氣勻勻,跳下來陪笑道:“沒,這不是怕接不到您麼?沒想到還是晚一步。” “不是說了今天用走的麼?”雖說不滿意司馬蘭廷又拿他的話不當回事,蘇小哥手腳可沒閒著。往車轅一搭翻身上去了,車輿上有帳蓋可以遮遮陽,誰不想借風省力啊,送到眼前還不坐又不是傻子。 奉喜看他沒懷疑,趕著車就開始轉悠,蘇子魚這段時間心情還沒有走出低谷,常常神遊天外,有時候想著想著還用頭去撞牆,把司馬蘭廷嚇得兩眼整天盯著他轉。所以奉喜趕著車從申末兜到酉正,蘇子魚都沒發現,等回過神來天邊都起了晚霞,卻還沒到家。 歪著頭打量半天,這是到那兒了? “喜子,你這是回家麼?想把你二爺我拐去賣嘍不成?” “二爺,就你這樣子還真賣不了幾個錢。” 蘇子魚火了,打小人家都俊哥兒,俊哥兒的叫他,下山之後全變成黑小子,糙小子了,嚴重毀壞他自尊心。 “小豆眼,你給我把車停下來,爺今天非教訓你。”蘇子魚的個性很容易跟人鬧成沒上沒下,時間長了身邊幾個都摸著他脾氣,特別是年紀小點的對他就沒有敬畏的心思。奉喜自然不怕他,嘻笑著:“別啊,二爺,你要是傷著我了誰給你趕車啊?我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帶著你轉轉散散心麼。” 蘇子魚一看,可不是麼,自己頭上還有帳蓋,可以舒舒服服的吹點風,可人家還在太陽底下晾著呢。蘇子魚說:“我這人一向大肚,不跟你小孩一般見識。”其實他比人奉喜小上一歲多。嘴巴上逞能兩句,心裡不計較了。風裡一陣香氣傳來,這澗河邊食肆林立,蘇子魚聞著有點心動:“這地方倒還有幾分涼爽,要不咱們在這兒坐坐用點餐再回吧?” 奉喜也是個沒計較的,半天沒見府裡來人找他們回家,心道也不知道這時候回去妥當不,在外面用晚膳也好。他卻不想想,自己帶了蘇子魚滿洛陽城的亂逛,叫府里人哪兒找他去。 兩人果真找了家小店坐下,本想休息休息就回去,那知道叫的小吃滷菜才上桌,外面來了幾個賣藝人,趁太陽落山又未全黑的時候出來耍鑼鼓戲。蘇小哥樂了,這位置好,頭伸出窗外就能看個仔細。 這一看,就把倆半大小子看忘形了,直看到月上柳梢頭,裡裡外外掛出了燈。奉勤這才冷汗涔涔往下掉,拉了蘇子魚就要回府:“二爺,天晚了道不好走,咱們快回府吧。” 蘇子魚是個沒心沒肺的,壓根沒想到這是奉勤的託詞,現在喝了幾口酒正在興頭上,大手一揮:“天晚了就晚了,咱們買盞燈籠掛回去就成。” 奉勤這時候臉都嚇白了,好說歹說等說得蘇子魚聽煩了同意回家時,蘇二爺已經喝得半醉半迷糊了。 到小側門外停好,本想看看情況再見機行事,那知道車剛停下來,蘇子魚已經翻身下車去踹院門了。 奉喜想拉他的手慢了這麼幾尺距離,徒勞的伸在空氣中,只能著聽“砰砰”大作的踢門聲響起。裡見裡面響應立刻嚇得一激靈,“啊嗚”一聲撲上去抱住蘇子魚的腿:“二爺,你要替我求情啊……今天鐵定得挨一頓板子了。” 蘇子魚動彈不了腿,接著用手拍門,沒拍到幾下,門就被拉得大開,裡面圍過來兩個驚喜的護衛,還沒等他倆開口,蘇子魚哧溜一下跑沒影了,奉喜當場就垮下臉來,他怎麼攤上這麼個主…… 半晌,蘇子魚從茅房出來,想起方才奉喜似乎求他什麼來著,忙往前廳趕去。從窗側一瞧,奉喜正跪著認錯呢,他哥司馬蘭廷一臉陰沉坐在屏風前。 蘇子魚一通好吐,舒暢不少,人也清醒明白點了,看到這個情形就想很沒義氣的開溜,又怕奉喜真的捱打,躊躇起來躲在窗後偷看。 裡面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