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本是知道司馬蘭廷有個義弟是蘇部郎六弟。但他沒怎麼上心,和賈謐不同他是無意識將話題引到這上面來的,他以為賈謐是不知這層關係才會說出這種話。心裡頗為內疚。 七十三 罪不容赦 眼見賈謐臉色難看,祖越名連忙岔開話題,詢問潘岳方才所說的好戲。 潘岳也有心打圓場,繪聲繪色的說起那晚玉荷院有個千里不留行的神秘高手一劍割了楊塵喉嚨。哪知道這話題又觸了蘇子魚的黴頭。 再怎麼沒見過相處,畢竟也是血親啊。而且,那晚上實在是蘇子魚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不知道那裡來的一道閃光,兀地劃過揚塵脖子,曉斌說他親眼看到揚塵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還想伸手撓癢,結果突然噴血倒地,微微抽搐兩下就嚥氣了。別說那刺客的樣子,眾人就是連殺人的兇器都沒看清楚。” 蘇子魚眉頭緊鎖,心裡很不舒服。不管這揚塵做過什麼,人既已逝,何必再以竊喜的心思講述別人的憾事。 死的那個人他不認識,卻是他的親戚;殺人的那個他認識,是他以為的朋友。講的這個人他剛剛認識,不算是自己的朋友,卻一起喝酒,也算是自己的朋友。 普通朋友。 蘇子魚想著自己可以不客氣一些,但看到潘岳陡然僵直的樣子,蘇小哥又不忍心了。 潘岳,潘大公子,講得口若懸河,卻發現四個酒友中,有一人眼冒兇光,身泛寒氣。於是比蘇子魚還不記事的腦袋,又猛然想起蘇子魚的哥哥是蘇秋,蘇秋是楊駿黨羽,那麼眼前這位蘇小公子——多半也是楊黨中人。 雖然並無什麼胡言亂語,但自己這番妄言若是傳入太傅耳裡……恐怕前程不保。潘岳慌亂地望向賈謐。 賈謐馬上介面,面向潘岳眼角卻注意著蘇子魚:“安仁只是就事說事,蘇小公子不會見怪吧?”蘇子魚聚集很久的不快,忽地被打散,愣了一下,才想出來人家為什麼這麼說。大約是因為那蘇秋的關係,想岔了,倒說對了。他確實“見怪。” “我只是覺得,人死如燈滅,既然他生前不好,何必死了還提他。”蘇子魚淡淡的撇清,他可不想人家以為他跟蘇秋親密無間到同仇敵愾的地步。 “呵,洛陽城每天發生那麼多有趣的事,除了楊家估別人也稀奇不了多久。”賈謐看似隨口的一句,卻讓蘇子魚越來越看不順眼他。 這就是大家子弟?尖酸刻薄得如同鄉村野婦。 “子魚說得對,可這揚塵……我雖然也不想提他,但想起六年前縈陽花家之事,不是我落井下石,我也覺得痛快!” 別人說的也便罷了,可這話是祖七說的,蘇子魚心裡微覺詫異,升起好奇之心來:“怎麼?” 祖七對著蘇子魚嘆一口氣,像是怪他,這麼轟動朝野的慘案你竟然毫無所聞。他對蘇子魚倒沒有那許多顧慮,雖然不大詳細,早知道蘇子魚跟現在的蘇家有些不大和睦。 皺著眉頭解說道:“你寺里長大的孩子,也不怪你不知道。縈陽花家是當年魏朝的長公主駙馬,名門大族。當然,到了本朝自然勢微。先帝頗為優待前朝遺族,這花家老老實實守著祖業,本來可以安居一方,壞就壞在花家生了個粉面桃花,相貌過人的女兒,花玲。據說這花玲有如同當年天下第一美女長樂亭公主般的美貌,絕世傾城……” 蘇子魚打斷他:“是這花玲被揚塵看上了,非要搶奪為妻吧” 老橋段了,他蘇子魚雖然沒多大見識,可這種故事他在鄉野裡也常聽人說起。 被人打斷的祖七也不以為意,嘆到:“差不多吧,可人家要的不光是美人這麼簡單。” “呃……”蘇子魚蹙著眉頭,不大想聽下去了。 “聽說揚塵起初也有上門求親的,但花家好不容易出了這麼個天仙似的女兒,自然有送女兒進宮的念頭,就婉拒了。於是這揚塵想了個最歹毒不過的法子,誣陷人家謀反。先帝對前朝舊臣是最不放心的,加上一些捏造出來的證據,和……枕邊風,不顧諸臣勸諫滅了人家九族三百多口人。可憐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女子……行刑前一晚,被人姦殺了。” 一個死囚,被人姦殺了,自然也沒人會仔細追查的。會做這種事的人可能很多,但敢做這種事的人確實沒幾個。那犯人很明顯。 蘇子魚“啪”一下又捏碎一個酒杯。深埋著頭。太汙穢了!楊家欠了多少人命?這麼一個充滿汙穢的家族,他已經找不到任何託詞了,幸好!幸好自己不是在這個家庭長大的。 賈謐“呼”地站起來,對著蘇子魚咬牙切齒:“你!我的……” 蘇子魚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氣極敗壞的賈謐,再低頭看看手裡碎成幾塊的玉杯。這次他真不是故意的。尷尬解釋著:“這個……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激憤……” “住口!你是故意的!你哥哥是楊家的走狗,你當然不喜歡聽到有人說楊家壞話。” 蘇子魚看著臉紅脖子粗的賈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