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出少有的積極:“師叔,你都來這麼久了。難道就上清道其他的門庭?他山門在哪裡?我們乾脆直接找過去得了。”
慧清一個巴掌拍到他後腦勺上:“找去行得通我還用得著你?我去過三次,明裡暗裡的才覺察上清道可能已經易主了。”
一時沉默四皆無語,半晌灰狼遲疑著問道:“大師可知道六福樓?”
只有蘇子魚一頭霧水,慧清解釋道:“是,都說六福樓的東家是上清道,我去過一次可沒摸到主脈。如今換了裝束不妨再去試試。”
蘇子魚聽得明白,大為贊成:“是個吃飯的地兒吧?正好我晚上沒吃飽……”
慧清一臉鄙夷,用扇子擋著臉朝灰狼喊:“快,拉住你主子,別讓他在街上丟人。”
灰狼聽而不聞,一臉漠然。
六福樓是秦淮河邊最受歡迎的酒樓之一,前面是酒樓後面是客棧,連著香舫花舟,每天晚上座無虛席。蘇子魚這是頭一次見識到秦淮河的繁華香豔,比之洛陽人流如織的夜晚毫不遜色。遠遠就能聽到牙板絲竹之聲,柔柔軟軟的淺吟低唱鑲嵌其間,十里內外燈火相映,畫舫往來,河裡岸邊酒香浮動。好一派溫柔鄉,銷金窟,繁華盛世紙醉金迷。
三個人衣著光鮮,雖是進了六福樓愣是沒找著落坐的地兒。小夥計看幾人氣宇不凡,也沒敢怠慢,上上下下張羅幾趟還是沒個結果,陪笑道:“三位大爺,咱們前樓確實客滿了,我看三位都是有來頭的人物,大爺們要是不計較花費不如上咱們後院去。今晚七娘還有場表演,要是緣分的還能被邀上畫舫飲酒呢。”
蘇子魚“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隱隱約約覺察到什麼可到底不太懂,倒很有自知自明的閉口不言,免得說錯話。反正對他來說,只要有東西吃哪裡都沒差。
慧清也是個沒吃過“豬肉”的,可他膽子大葷素不忌,一臉躍躍欲試,跟蘇子魚顧慮的一樣,怕說錯話也沒開口。但他的意思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這裡面最熟的要數灰狼“常吃豬肉,也常見豬跑”。他瞧見慧清的意思,看了一眼蘇子魚遲疑了一下,對那小二淡漠地說道:“前面帶路。”
六福樓前樓到後樓不過幾步路,回字型的後院中間是個樓中小樓,一方水池一座假山,還搭了臺子,池子裡幾尾紅色錦鯉很是打眼。小二領著幾人從旁邊穿過,小心翼翼的問:“三位想瞧七娘的歌舞,還是想賞秦淮河的夜景?”
蘇子魚不耐煩的盯著高高低低各個雅間,這裡倒是比較安靜沒有前院那麼喧譁。
慧清一下一下敲這扇子問:“這有個什麼講究?”
小二笑答道:“若幾位爺主要是想看看咱們七娘的歌舞,小的就將幾位安排到樓中樓;若是想看夜景,小的就安排幾位爺到外樓……”
灰狼抬眼環視了一下佈局,制止住小二的繼續囉唆,拋過去一錠銀子道:“不用廢話。”
那小二手忙腳亂的拿穩了,心裡明晃晃的知道遇上金主了,領著三人往正前方的外樓而去。那裡是景緻最清晰的至高點,江景歌舞兩不誤。
慧清悠悠閒搖著扇子笑得燦然,反正又不花他的錢。蘇子魚跟在灰狼後面眼睛亂轉,灰狼鐵定去過齊王府的聯絡點了。
“這雅間本是東司方大人包下了的,但他今晚上想必是不會前來清談聚會了,他幾位好朋友都在隔壁東海王牟都尉那裡。三位可以放心享用。”
灰狼聽聞東海王三字,臉色不由一沉。蘇子魚慧清倒不在意,高高興興點了一席素菜,坐到窗邊看畫舫上的燈火去了。
百廿八 釋天大法(四)
“東海王有什麼不對麼?”
還以為蘇、慧二人沒注意,結果等小二一轉身出去,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出來。
“建康靠近東海王司馬越的屬地,常見東海王府的人本來沒什麼,但其人一直心懷不軌,和江左士族間往來太過親密,實在令人擔憂。而且,司馬越一直想蠶食王爺青州那片封地和我們一直不大對盤。”
蘇子魚聽著就厭煩,可仍有些不解,止不住問道:“我哥的封地不是在許昌麼?”
“許昌是王爺自己的封地,青州那片是老王爺的封地,老王爺過世後自然也是由王爺繼承的。”
蘇子魚咧著嘴跟慧清傻笑:“呵呵,還真是有錢……”顯然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灰狼也適時打住。
夥計陸陸續續傳萊上來時,中庭那邊也響起了絲竹聲,這歌舞表演插入得正是時候。蘇、慧三人本就來得晚了,其他客人這時卻是酒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