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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是誰?!”

“我們從日前參與長秋殿之圍計程車兵查起,查到了張大人身上……最後發現換人易容的是……岐大人。”

司馬蘭廷腦袋“轟”地一下,坐在几案前臉色一下子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白。他極力想平復下來,端起桌上的茶盞湊到嘴邊,只覺得苦澀無比,氣得“砰”一聲摜得粉碎。司馬蘭廷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即使生氣也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作出此等動作可見痛恨至極,比起方才綠珠墜樓之事不知震怒了多少倍。

從張邵稟告司馬瑋被縛投降開始,他就隱隱覺得事情有異。明明適時殺了司馬瑋是最一勞永逸的方法,為什麼張邵要接受所謂的投降?

前日他去天牢看望這位堂兄弟,發現司馬瑋神不守舍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比服了藥的蘇子魚更加意識不清,雖然獄卒回報說是楚王因為打擊過度,一下子得了失心瘋,但司馬蘭廷還是立刻察覺出不對。張邵本人是歧盛藉著身份恩威說服過來的,他對此人接觸有限,但馬上就聯想到了岐盛身上。查出結果的和他預料的一樣。

司馬蘭廷雖然預料到了,卻仍感到震驚。

在心裡面,一直覺得自己是瞭解岐盛的,即便他三番四次想離間自己和蘇子魚,即使他對自己懷了異樣的心思,司馬蘭廷仍覺得岐盛是自己身邊最可靠的人,比之蘇子魚更勝。如今被這“最可靠”的人背叛了,心裡翻江倒海似的攪成一團,整個人如中雷劈似的,氣得五官都錯了位,那張白皙若玉的臉如即將落下傾盆暴雨的天氣黑沉得嚇人。

奉祥換了一杯熱茶進屋,奉勇接過來無聲無息的放在司馬蘭廷手邊。司馬蘭廷看著奉勇的動作眼光有些茫然,他突然覺得一陣莫名的空虛,唯一的弟弟,至親至愛的人不能理解他;從小的知交好友現在也徹底的背叛了他,他第一次生出人世蒼茫異變的無力感。

但這種情緒很快被他壓制了下去,他喝了一口熱茶沉穩住心性瞬間做出指令:“第一,立刻查抄石府;第二,從現在開始,都城方圓十里內全程戒嚴,城外驛站官道不準任何人來往走動,明日正午公開處決司馬瑋一干人犯。第三,一炷香後奉毅、奉正著董艾、張守正點齊栩軍人馬,等我號令準備全力收捕。”

他這麼一說,奉正三人都懂了。不管真假,只要“司馬瑋”被處決掉就會絕了很多人的念頭,這時候訊息不好散發出去,即使真的司馬瑋出來樹立反旗也得等著驗明正身,等他潛逃回楚地去,司馬蘭廷的人馬早就攜聖旨去往楚地接管了剩餘勢力。

等三人退後,司馬蘭廷冷聲喚出了灰狼,盯著他看了好大一會,威嚴地問道:“我讓你現在去喚岐盛來,你知道怎麼做嗎?”

灰狼全身一震,雙手據地咚咚碰了叩了幾下頭,灼熱的目光含著一汪淚水。他沒有看司馬蘭廷,只向前膝行了兩步,彷彿用盡了氣力,沉重地又叩了下去,大聲道:“我相信他不是真的叛變,請主上也一定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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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蘭廷氣得渾身顫抖,大聲喊道:“灰狼,連你都要悖逆我嗎!大膽妄為的東西!我留你們何用。”他怒氣衝衝地站起來,話音一落卻突然呆了一呆,臉上先是一陣發白,接著血湧上來,筋繃得老高,雙手也微微發抖。

突然間似乎突然怒氣全退,好言對灰狼道:“算了。你去給我叫奉明過來。”

灰狼一怔,沒想到司馬蘭廷居然這麼好說話,他疑惑著站起來,喏喏應道:“謝殿下,我這就去。”

“不用了,現在叫明叔已經晚了。”

幽黑的大門外,一抹廊下的燈火透過門廊斜照進房裡。司馬蘭廷、灰狼齊齊看向門邊,岐盛臉上掛著笑容慢慢走進來。那笑容卻有說不出的苦澀意味。

司馬蘭廷完全冷靜了,盯著他血跡斑斑的衣服語氣清淡地說道:“這次你扮得很好,我完全沒有看出破綻。”

“他從石府出來慌亂無神,我乘機制伏了他。我觀察他有一段時間了,知道他對綠珠心思特殊,這點想來蘭廷也是一直知道的。”歧盛臉上的表情很淡,和他從前在司馬蘭廷眼皮底成功做假後的喜悅完全不同。

蒲衣公子從來都是倜儻飄逸的,他驚才羨豔,他眉飛入鬢,令人欣然的氣態總是洋溢於笑容眼波間。但此刻,蒲衣公子的發綹微亂著覆在額上,眼角含辛悲帶,臉色不見絲毫喜悅只有隱隱的消沉。

這消沉卻不知道是因為司馬蘭廷還是因為他自己。

“是,我先入為主了。所以沒發現不對的地方。”他當然知道奉勇的心思,否則也不會毫無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