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麻布口袋,一頭籠下去滿眼黑暗。就只聽得見蘇秋在拍旁邊那人馬屁:“還是豫王您想得周到……”
要不是慧清提前給蘇子魚吃了定心丸,蘇子魚這爆筒會鐵定得炸開。
一出一進對蘇子魚他們來說沒多大區別,搬家還是搬到了牢裡。可對於外頭挖空心思謀劃救援的人,那差別就大了。
洛陽派了奉毅帶隊入秦,還沒和西秦裡埋下的細作們接上頭,上都就傳來訊息:奉勤重傷,晉諜的負責人奉實查證,齊王府的蘇二爺這回確實是槽糕了,已被捉進了皇城大內。
奉毅和季地、奉實商議,也得出個皇城內不好營救的結論。
季地是司馬蘭廷的謀士,依附齊王府多年很是得力,這次同路來除了以防萬一好做應變之外,主要是被派來重整分配晉諜暗探的新任務。司馬蘭廷如今已轉攻為守,放棄了朝廷核心,在各國佈置的暗探也需重新安排。但如今得知蘇子魚被捕,不需要吩咐這個主要任務自然而然改變了。
蘇子魚被搬入豫武王府的監獄伙食倒是改好了,還挺仁義的發下來幾床被褥。但整個牢房像是專為他三人騰出來似的,空蕩蕩連個守衛都見不著,靜謐非常。三人覺得有些憋屈,蘇子魚嘆著氣說:“這也防範得太嚴實了,難道連他們自己人都不放心不成?既然怕洩漏機密,何必又給我們機會讓我們猜到。”這話不是沒有根據,連每日給三人送飯的人都像是聾啞者,擺下飯菜就走,半句不應。三個人很快想到這是西秦怕走漏了魏秦攻晉的計劃。
奉勇說:“乞伏坤明這招是有些失策,顯擺一次雖多給匈奴人一顆定心丸吃但也無端生出些隱患,怕是嫌憂心事少了。不過我看這裡不錯,條件好多了不說,如果真有人解救我們,這裡應該比皇城方便得多。”
灰狼淡淡的插了一句:“不知道他們知曉我們被轉移了地方了沒有。”畢竟監牢裡會用麻布口袋抬出來的不是貨物就是死人。
那兩人齊齊住了嘴不吭聲了,就算這裡比皇城內鬆懈,可若連地方都找不準還談什麼救援?
蘇子魚心裡是有些矛盾的,既想脫困出去又怕真有人不顧一切來救他,屆時兵戎相交難免死傷心裡怎麼過得去。可他心裡也隱隱明白,司馬蘭廷一定不會丟下他不顧,不管再怎麼鬧騰再怎麼生氣這點把握他還是有的。
奉毅是蘇子魚被轉移的第二天夜裡突施救人的,出人意表的,這事進行得悄無聲息,沒有經過大的血戰。別以為這事情容易,司馬蘭廷早年埋下的暗探晉諜幾乎損失一盡,包括豫武王府兩個身份頗高的清客,一名花了數十年時間在西秦朝中埋伏下的三品大員,加上早前佯攻皇宮損失的暗探好手,季地、奉毅帶著三人從密道連夜逃出上都時身邊不足十人。連同這密道一起,兩代齊王司馬攸和司馬蘭廷連續數十年的佈置毀於一旦。
這些蘇子魚不是很清楚,在他看來這次營救殺戮不大,算得上“很順利。”實際上,從上都脫困並不意味著脫險,追兵和搜尋源源不絕的殺過來,這時候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找地方躲上一陣。司馬蘭廷傾力謀劃本意欲後起報仇,各方面皆考慮周密,以奉實對西秦的熟悉要找出這麼一個地方來供幾人躲藏並不是難事。
可蘇子魚這會兒哪有躲藏的心思,他只想馬不停蹄趕到邊關報信。仔細分析後不得不再次兵分兩路,蘇子魚帶了灰狼抄山路趕往平陽。這也是不得以而為之。蘇子魚的修為非在場其他諸人可比,他自己逃離還容易些,報信並非難事。但道路不熟,須得有人帶路,這差事只能由功力最高的灰狼來領了。
奉毅本想說實話,司馬蘭廷連洛陽都放棄了,一年前就逐漸轉移了實力往青州,如今這外敵入侵之事十有八九不會去理睬。可依他對蘇子魚的瞭解,即使知道事實怕也不會放棄,說了也是白說。只得讓蘇子魚和灰狼引走大批追兵,自己帶人躲了起來。
憂心勞神之下唯一可做的就是躲好,不能再成為可用以威脅蘇子魚的“把柄”。至於毀了王爺多年來在西秦的精心佈置,奉毅倒並不害怕。老王爺既然並沒過世,司馬蘭廷又有心避開戰亂,本就不用再興兵報仇,西秦的部署原就打算用來轉為商道,如今這個結局想來並不會太難接受。
畢竟,在王爺心裡什麼都沒有蘇二爺來得重要不是?
奉毅這番作為和盤算在過後證明確實是和了司馬蘭廷心意的,憑著這件功勞在後來不但被委以重任還得了一個夢寐以求的人,若在以前那是怎麼都不敢開口說要和那人一起的。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百卌六 無援之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