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聲,齊刷刷的抽氣聲響起,讓人好笑的同時又有種說不出的心酸,在農村,女人們的過的很苦,很多時候,延續了老一輩的觀念,除了鍋臺灶臺,女人的責任好像只有傳宗接代這一樣,生了兒子,是女人的喜,生了女兒則是女人的悲。
雙鴨屯這個全縣聞名的窮屯子,每一個嫁進雙鴨屯的女人都承受過來自外界的傷害,不管這種傷害是有心還是無意,可那份歧視卻是實實在在的。
外人都說,雙鴨屯的人不樂意逛街,不樂意離開那個窮山溝,可真的是這樣嗎?不、並不是,每一個雙鴨屯的女人們都清楚,哪有女人不愛美,哪有女人不愛俏,而是她們的美與俏得道的不是讚譽而是一雙雙帶有歧視性的目光。
一天兩天,一年兩年,時間長了,雙鴨屯的女人不樂意,不樂意離開這個在外人眼中的窮山溝,在這裡,她們有平等的對待,在這裡,她們有男人們粗心大意的呵護,如果一定要用一段話來形容雙鴨屯的女人們,那麼只有一句,“人之砒霜,我之甘飴”
一年年的掙扎,其實對於雙鴨屯來說,這樣的日子雖苦卻也極甜。
閉了閉眼,勉強按下心底的激盪,大荔把手中的合同放在桌子上,轉身回到座位上,拉著趙國軍的手,突然哭了。
帶笑的哭泣讓趙國軍又心疼又好笑,安慰的拍著大荔堅實的脊背,“行了行了啊,讓人笑話,想哭回家哭,你爺們敞開懷讓你靠。”
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語讓大荔用力掐了一把趙國軍,呸了一口拽著衣襟抹了把臉上的淚水。
笑過哭過,會議其實進行到現在也已經差不多了,重新把各家的合同還給各家的耿順鄭重的交代,從今個起,老爺們們體諒點,讓老孃們們撒腰幹活,要是有拖後腿的,腳趾蓋掰掉。
最後的玩笑話把大傢伙逗的哈哈哈大笑,起身的王二胖揉著腮幫子,“順子哥,你掰誰腳趾蓋坑一聲,兄弟給你辦了。”
轟然大笑聲再次響起,又好笑又好氣的耿順拿起桌子上的鉛筆扔向王二胖,“行了啊,趕緊都散了,對了,俺跟百利商量了一下,趁著新曆年,明個晚上咱大傢伙聚聚,不拘啥玩意,一家出一個菜,明個上午老爺們過來幫忙搭棚子。”
七嘴八舌的附和聲後,男人們走了,而耿天卻被王美鳳拽住了,緊張、興奮、驕傲、自豪,這些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一群女人漲紅著臉半響沒有吭聲。
久久的沉默,坐在一旁的耿天無奈的笑了,看向王美鳳,“嫂子啊,你們也別多尋思,要是東西不好,人家不能下訂單,咱原來咋幹以後還咋幹,多把把關,寧可速度慢點也要做出最好的。”
耿天的溫和讓王美鳳長出一口氣,扯動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天兒,你別笑話嫂子眼皮子淺。嫂子這輩子都沒想過能幹成這麼大的事,不用你說,俺們也不能丟這人,不過…”
停頓了一下的王美鳳皺起眉頭,“天兒,咱羊毛不夠。”
這個問題耿天也想過,有第一筆訂單就會有第二筆,現在手中的一千多隻羊產出的羊毛肯定不行了,現在最迫切的是收購山羊綿羊。
點點頭,表示清楚的耿天又一次鄭重的交代一定要嚴格按照合同上的規格製作,明後天他會把圖案交給大傢伙,誰要是有啥好想法也可以提有問題可以去家找他,最後又定下讓大荔和王美鳳當組長帶著大傢伙幹,按件付錢後,耿天先行離開。
短暫的休息兩天,耿天帶著錢跟著顧老三離開了雙鴨屯,這一次,兩人將趕往內蒙,除了留下一部分的流動資金,耿天把剩下家底帶上的。就連顧老三也帶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底。
坐火車到汽車,三天後才趕到內蒙的耿天在顧老三的帶領下,熟門熟路的找到了羊販子,讓人沒有想到的時,今年的山羊綿羊價格全部上漲。
而耿天和顧老三這次準備訂購兩千山羊,一千五的綿羊,先不說價格,就是這個數量也是驚人的。足足走了四家,才把最優質的羊種湊齊的顧老三把人聚到一起,砍價。
從1600砍到1350,說什麼也坎不下來,而這個價格比前兩年超出了三分之一,眯了下眼睛的顧老三從羊販子肉疼的表情中察覺到,種羊的價格會越來越高,跟耿天商量了一下,湊了下倆人手中的錢,耿天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多加了500的種羊。
這一下,把家底都掏空的耿天、顧老三隻留下回城的車票錢,在羊全部裝車後,付款離開了內蒙。
一來一回,一個星期,爺倆坐了三天的硬座,吃著乾麵包就水回到了f縣,一下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