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絢麗的裙子,湛藍色卻又布圖案的背心,右側耳朵上還掛著一個長長的大耳墜,頭髮,頭髮看著倒是挺正常的。
走在倆人身後的顧偉要是知道自家那倆老認為景泰藍的頭髮很正常的話會給出一個呵呵。
正常,只要看景泰藍錘在身後那一跟沒有小手指頭粗的大辮子就知道什麼叫做正常了。
邊笑邊迎上前的耿朝福站在了景泰藍面前,拉著景泰藍指了指耿朝福,“大叔,這是俺爺爺。”
耿天的話音剛落,燦爛的笑容浮現,只見鬆開耿天的景泰藍極其鄭重的走到耿朝福面前,大大的腦袋遞到耿朝福面前,還沒等耿朝福反應過來,掛著燦爛笑容的景泰藍突然出聲,“阿爸。”
噗的一聲,噴笑出聲的耿大生隨即轉身縮回了院子,楞了一下的耿朝福呵呵的笑了,伸出大手摸了摸好像小孩子討賞的景泰藍。
額間的大手,讓景泰藍笑眯了眼,扭頭看向耿天時,眼底有著跨越年紀的慧黠,輕笑出聲的耿天微微點點頭,拉著景泰藍又介紹了耿二生和耿大生。
當得知倆人的年紀並不自己大時,景泰藍頓時挺直了瘦小的脊背,指了指自己,“阿哥。”
哈哈哈的大笑聲響起,拍了拍景泰藍的耿朝福真是被這個單純的景泰藍逗笑了,就連耿二生都看出景泰藍超乎預料的單純,輕笑出聲的二生把胖小子交給了耿天,在景泰藍渴望的眼神下拉著景泰藍走進了院子。
歡迎也好,聚餐也罷,短暫的休息後,第二天清晨,起床的耿天看到了蹲在院子裡的景泰藍。
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的耿天走到了景泰藍身邊,拉起蹲在地上看著半成品的景泰藍,雖然景泰藍的行李還沒收,可僅僅那麼一掃,耿天也發現景泰藍並不是單純的遊玩,而是搬家。
這個驚訝不得不讓耿天心生疑惑,整個雙鴨屯沒有人比耿天更加了解景泰藍,那是個不願意離開老寨的人。
五十年的時間裡,是什麼促使甚至一步沒有踏出的景泰藍帶著自己全部的行李趕到這裡?
這不得不讓耿天心底充滿了不安,被拉起的景泰藍看了一眼眼底帶著擔憂的耿天,只是單純卻並不傻的景泰藍呵呵的笑了,沒有說話而是帶著耿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靜靜的放在炕邊的揹簍被景泰藍提到炕上,帶綠色花紋的揹簍開啟,第一個露出的不是別的而是包著老師傅的牌位布包,呼的一下起身的耿天目瞪口呆的看著被拿出的牌位。
這下臉都白了的耿天腿腳發軟,“出、出啥事了?”
帶著顫音的尖銳把剛剛從房間的走出的顧偉驚了一下,抻了一半的懶腰瞬間縮回,腳下的步伐一轉,幾個大步就竄進了景泰藍的房間。
第一眼看到一個黝黑黝黑的牌位,快速衝到耿天身邊扶住腿腳發軟的耿天,“天兒、天兒,別慌別慌?”
這才發現嚇到耿天的景泰藍縮了縮脖子,“天娃娃,沒出事沒出事,阿哥讓我走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他,這個是阿哥活著的時候自己做的,我來這裡也是阿哥讓的,阿哥說,他走後的第七年,讓我去找你,那時候你一定長大成家了,阿哥還說,讓你給我養老。”
好像倒豆子似的景泰藍焦急的把老師傅臨終時的交代禿嚕個乾乾淨淨,冷汗都嚇出來的耿天呼的一下鬆口氣,突突突的心跳在耳膜內響起。
外人或許不清楚,在老寨是沒有牌位的,只有一盞盞白色帶有花紋的蠟燭,而蠟燭上雕刻著屬於每個人的名字,一年做一次,年底的那一天,點燃,第二天清晨,天亮之前,熄滅後,剩下的要送回山坳。
年年如此,這突然迸出個牌位,把耿天嚇的夠嗆,松下氣,緩過勁的耿天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景泰藍,“那你咋不給俺打電話嘞,俺去接你,你說你都沒出過門,要是出點啥事,俺咋跟師傅交代?”
緩過勁的耿天也想起景泰藍從大山走出又來到東北的事,呵呵一笑的景泰藍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紙遞給耿天。
熟悉的筆跡讓耿天呼吸頓了一下,有些懷念的撫摸了一下後仔細看去,好傢伙,總大寨出來怎麼走的,怎麼坐車,找誰寫的是一清二楚。
換句話說,就是離開老寨後,景泰藍是一路被警察送來的,這得虧耿天沒換電話號碼,這要是換了號碼,景泰藍還會繼續找警察。
哭笑不得收起疊的整整齊齊的白紙,遲疑了一下的耿天看看景泰藍,順手把紙條放進了自己兜裡,隨即起身的耿天裝作不經意似的起身,好像忙碌似的幫著收拾行李。
看看空空的掌心又看看被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