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套房,自己連情趣內衣都已經買好了,男朋友卻在情人節當天消失了蹤跡,“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騙誰呢,不會來了,可是男朋友借自己的錢什麼時候才會還啊!
電話那頭的“曾亦可”聲音都沙啞了,哽咽聲,不斷重複的抽紙聲,還要煽情的話語,讓女孩對著手機越哭越傷心。
“……後來呢?”
阿樂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後文。
貼心的主持人“曾亦可”代替阿樂問出了這句話:“請問B…CUP小姐,那第三年情人節……”
“得撒呢啊(第三年啊),”女孩神經性打嗝一般的抽搐著,吐字都不清了,阿樂好不容易才聽明白,“我接到了闊別已久的第二任男友的電話……”
“曾亦可”欣慰的抹淚:“那太好了,一定是他回心轉意了!B小姐!請問你男朋友對你說了什麼?對不起,請原諒我?其實我是愛你的?或者,之前的消失有迫不得已的隱情,為了贖罪,他直接向你求婚來了?哦哦哦,我好感動,愛情啊,總是如此讓人慾罷不能……”
B小姐恢復了鎮定:“他說了兩句話。”
阿樂停下恰恰第兩千個俯臥撐,側耳細聽。
——“你是誰?”和“對不起打錯了。”
原來世界上還真的有這麼悲催的人啊。
“曾亦可”會錯了女孩的意思,一陣尷尬的冷場。
“咳咳……這位小姐,請不要太過難過。我相信這麼優秀的你,一定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宿的,你也一定要相信你自己。就算現在看上去很艱難,但是光明的未來就在前方!”一段很讚的救場臺詞,“那麼,為了鼓勵此刻脆弱而易碎的你,我想要送給你一首我最喜歡的歌——《沒那麼簡單》。”
電臺音軌從“曾亦可”那邊切開,變成了一段悲涼的單身情歌。
“沒那麼簡單
就能找到 聊得來的伴
尤其是在 看過了那麼多的背叛
總是不安 只好強悍
誰謀殺了我的浪漫”
阿樂唯一的一次泡gay吧經歷,就是在角落的沙發裡坐著聽完了這首歌。Pub裡的駐唱歌手就這麼彈著那把木吉他,坐在高腳椅子上,唱著唱著就滿臉淚痕。
阿樂有些迷茫,身為男人的自己從來沒有哭過,那些屬於男人的眼淚,就是所謂的愛情嗎?
為情人落下的眼淚,看上去是那麼的漂亮,自己真的好想去擁有它。
泫然欲泣的瞬間,卻聽見耳麥裡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變著法子的狂笑。
“哇哈哈哈哈,真是太搞笑。尼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點兒背的倒黴女人哎!哦霍霍霍霍!”
是剛才那位“曾亦可”的聲音。
那個,音效先生,切錯音軌什麼的……真的沒有關係嗎?
阿樂嘆了一口氣,想來那個女孩,怕是再也不會相信愛情了。
第二天的清晨。
越發懶惰和臃腫的城市尚未從沉睡中甦醒。
從雲端俯瞰下去,盡是沉寂的街道、半明半寐的路燈、巨大的玻璃幕牆以及天台淺灰色的水泥天台。所有的那些,都被壓扁成一片玩具模型一般不太清晰的剪影。
天台一角,一個黑影一動不動趴伏在那裡,十二月的寒風掠過,掀起他簡短的黑色風衣外套。
12。7mm口徑的巴雷特M99,施華洛世奇軍用四倍瞄準鏡,十字叉絲的中心,正對著對面樓中赤身裸體、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依然沉浸在睡夢中,面色安詳。
然後,扳機觸發。
伴隨著一聲湮沒在高空中的槍聲,子彈裹挾著氣流與銀芒,沿著精心計算過的彈道飛射出去。
那是一個非常非常漫長的瞬間。
黑影依舊趴伏著一動不動,靜靜的等待子彈穿破玻璃,引爆中年男人的上半個腦殼——就像一個被磕掉圓頭的煮熟的鴨蛋——卻堪堪留下一張可以辨別面目的臉。
然後,他提起自己心愛的狙擊步槍,像提著一架小提琴一般,優雅的離開。
BIG…SHOT,一擊斃命。
——今天,是屬於調音師的又一個殺戮之日。
16
從天台離開,回到自己的藏身之處,然後放下手裡的重型狙擊步槍,再換上彈藥充足的自動手槍,所需要的時間不過一個小時左右。
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市中心的馬路也漸漸堵了起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