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句一句告訴我。”安昊身影一動,端坐在書桌前,如一尊毫無生氣的雕像,“他說過的每一個字都講給我聽聽。”
安然猶豫了一下,開口,“那晚,他告訴我說你要結婚了……”
安然依言將自己記住的話都複述了一遍,安昊一直沒插話詢問,黧黑的雙瞳眼睛痴痴凝著前方,嘴角浮起一抹若隱若現的淺笑,憔悴的臉一時柔情四起,彷彿他的寶貝還站在面前或惱或笑或默默生氣。
“小叔。”
素來精明凌厲的小叔露出這種痴痴呆笑的模樣,讓安然心悸,害怕他受了刺激變得精神不正常,他擔憂的再喚一次,才見安昊視線投向自己。
“他,說過我打他一巴掌的事嗎?”
安然又愣又驚。柏寧提過巴掌的事,但偷換了主語。
“您打他?……沒有。”
安昊闔上眼睛,“你回去吧,如果,我是說他萬一他聯絡了你,立刻通知我。”
“好。”
安然想盡快告訴哥哥關於小叔的異常,他走到門口,又聽後面的人叫住自己:“安然。”
“嗯。”
“對不起。”
他不解轉身,捏捏耳朵,難道自己產生了幻聽?
“出去吧。”
“哥,我們得找精神醫生來給小叔看看。”
安君慕完全不能理解他沒頭沒腦的話,“找精神醫生幹什麼?”
“剛出來的時候,小叔他和我說對不起。你說他是不是受了刺激,神經……”
安君慕抬手就給了他一栗子,“你胡思亂想還真在行。”
安然嘟囔,“那小叔為什麼好好的對我說那樣的話。”
安君慕看了他一眼,似很隨意的說:“那是因為柏寧做了一件很大的錯事。”
安然不懂,沉默許久,他列出假設,“如果我做錯了事,你會怎麼對我。”
“你?”安君慕揉揉他被自己敲出的小小一片紅腫,“你又做對了多少事?”
安然撅嘴不滿,卻不加反駁。
“我們能很快找到柏寧嗎?”
安君慕沉默,須臾,道:“很難。”
若要尋找一個故意割斷所有聯絡抹去曾經的存在而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人,其實真的比大海撈針還要難,也許直到垂垂暮年才相逢,也許真的永遠就走散在彼此生命中……在安然中槍墜海後,安君慕派出人手尋了幾百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