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微微一笑,看著他輕快的臉,突然問道:“安然,你喜歡過什麼人嗎?”
“怎麼了?”
楊洋凝著他美好的側臉,“我,我喜歡一個人,想向他表白。”
安然看了她一眼。
一直,安然的愛只能藏著捏著,小心翼翼不讓人勘破。要說他羨慕過什麼——那就是世上能把愛大聲說出口的男男女女。所以安然笑了笑,說:“表白啊,我支援你。”
楊洋咬緊下唇,鬆開蠕動一番,又閉緊。終於,她豁出去般一字一字道:“我喜歡的人是你,安然。”
“啊?”安然愣,側首。淺白的月光打在女孩外側的半邊臉上,清清秀秀的五官描摹著深深的情,滿滿的喜歡。
“為什麼?”第一次遭表白,他有點無措。
“喜歡要有理由嗎?我就是喜歡你,沒有原因。”
這麼貿貿然表白,並不是她一時興起。今晚楊洋算明白了安然的性子,對他耍手段的人他會厭之惡之,若讓他知道幾次相遇都是自己蓄意安排,以後別說表白連相見都難。今次這般做,將來無論安然發現什麼,她對他的喜歡總會拔得頭籌。
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散車裡小小空間裡的曖昧。安然收回視線,看了看來電顯示,臉上不自覺劃過絲絲溫情。
“哥。”
“安然,你現在在哪裡?”
安然瞟眼車外飛逝的風景,報了一個地址,安君慕在電話那頭沉吟片刻,後便讓他在原地等著。安然看了看低垂著臉的女孩,這個時候,他總不應該把她丟下的。
“我現在還有一點事要辦,到時我直接去找你。”
掛了電話,車中兩人一路沉默到底。
送楊洋到家後,安然問她:“你剛才是開玩笑的嗎?”一下子,女孩睨向自己的眼眸受傷極了,讓安然頓感自己做了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
楊洋扯出一抹很牽強的笑,“我也希望是玩笑。”
安然不懂,他們至今見面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他不明白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嗎?
“對不起。”
“這是你的回答?”
“……對不起。”安然真不知除了這三個字,自己還能說什麼。
“你拒絕我,是了為什麼?”楊洋下唇被咬出印痕,她直視安然,像非得從他臉上的一動一變裡找出答案,“安然,你有喜歡的人?”
“嗯。”
安然答的很乾脆,並不是他無情,只是這本來就是事實,他不想給楊洋半點假想的希望。
“是誰?”
“這個不重要。”
“當然重要。戰場上,倘若連戰勝自己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不覺得對敗者太悲慘太殘忍嗎?”楊洋眼睛裡有著咄咄逼人的倔強。
“抱歉。”
在他支支吾吾之際,楊洋眼中浮現淚花,低低笑,“是你不想說,還是說不得?剛才和你通電話的是你哥哥,為什麼你接到他的電話,會笑得如情人一樣甜蜜。”
倏地,安然眼睛危險的眯起,眸光轉冷。顯然,楊洋知道了他藏在深暗處的心思。
“你想說什麼?”他聲線冰涼。
他不知道,楊洋翻了最後一張牌也同樣把自己推向無路可退的賭局,她那是每一個女人感到絕望時的故作堅強。所以,女人經常會邊流淚邊堅定地說,給我一個理由,就是死也足惜!其實,她們明明知道剜心之由,卻非得讓“劊子手”把血淋
淋的心呈現在眼前。
安然轉頭望著遠方,春夜的天穹跑出一兩顆星星洩下銀白絲線,大地微亮。驀地,他勾起笑,淡淡的光華在雙眸流轉,“既然你知道了,那還問什麼?像你知道的那樣,我喜歡我哥,我愛他。”
這是第一次,他親口向人坦露心中的愛意。安然想起一個南斯拉夫民間的寓言故事,知道皇上長了驢耳朵的理髮師,終日揹負沉重的秘密而生了病,直到對著洞口喊出秘密後,他開心的說:“啊!說出秘密真舒服呀!”
“你瘋了……”
即使聽醉酒的安然呢喃過,但聽男孩清清楚楚如此告訴自己,楊洋只覺得心被鈍刀割裂般痛的無法呼吸。淚水從眼角大滴大滴滑落,她冰冷的手指顫抖著抓住安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除了是同性之外,那是你哥哥,你們是有血緣關係,這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即使,大家經常說說愛情不分性別國界,愛了就沒有對錯,可是那是因為他們沒遇見,一旦遇見超過他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