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言語。置若罔聞的沈塵衣走下床,撿起地上散落的其中一件外衣披上後,慢慢地走向後屋。隨著陣陣水聲的響起,莫少生回過神來,心上彷彿梗塞著什麼一般難受得緊,拉起被子蓋在頭上,悶悶地抽泣起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二師兄……
當他收拾好情緒,靜下心時,沈塵衣已從後屋走出。一如往日的藍色長衫,襯著他欣長飄逸的身形,疲倦的面容上無喜亦無憂,讓本就心亂如麻的莫少生更不知如何應對。
「我……」
沈塵衣早一步截斷了他的話:「該去向師父辭行,起程了。」
「嗯……」
知道沈塵衣不想在昨晚的事上多做糾纏,莫少生也只能悻悻地應承下來。
說是向師父辭行,但直到兩個人下山,也不見呂黔從密室裡走出。興許是正到練功關鍵時刻,碰不得半點差池,所以也沒人敢進入稟報。於是沈塵衣與莫少生在師母及各位師兄弟的目送下,離開了書劍山莊。
由於沈塵衣的若無其事,莫少生再也無法坦然地與之相處,一路之上他們相敬如賓得就如萍水相逢的點頭之交。每回不經意間的四目相接,對方的平淡如水讓他時時刻刻後悔著那日的情難自禁。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原來那個自己,他的天真純白漸漸染上了成人情感的色彩,五彩斑斕的同時也付出了相應的單一代價。
「清淨客棧不清淨」
這句話,江湖人盡知。
莫少生當然也不例外,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切身地體會?
由於武林大會的緣故,這裡的江湖人比平日裡來往的多上了兩三倍,自然更加地喧囂熱鬧。人多口雜,這不?跟前就有一個不怕死的說書之人,正大談著當年繁若宮的是是與非非。
本在大廳之中喝茶歇息等待沈塵衣歸來的莫少生,等著等著,等得是越來越不耐煩。正巧這裡有這麼一個出氣筒,不用豈不是太對不起大校快妒牽��臄E槓心理又開始作祟了。
當說書人小啜了口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接著講,說這繁若宮主當時的那眼神啊!怕是連酆都城的厲鬼都會對他退避三舍!」
他拍案冷哼一聲,接道:「哼!笑話!他自己也不想想當初魔教橫行之時,死在他們手上的武林同道之多哪比不上他的數百教校克�悄母霾皇撬啦活�浚��蘧湃�俊埂�
一句挑釁的話引來了腥說暮突┤揮肽抗猓��慚Ю銑傻匭∵攘絲誆瑁�硎芷鷲庵制��壞墓刈⒅�小!�
說書人鬼笑鬼笑地來到莫少生身邊,轉了幾圈又轉幾圈,拱手一作揖,道:「瞅這位公子的穿著,小生斗膽一猜,不知可是書劍山莊門下?」
莫少生眼中一閃訝色,暗忖著這人竟然認識自己。接著他得意地笑了開來自報家門道:「算你有見識,在下確是書劍山莊門下,姓莫名少生,於書劍莊中排行第三!」
語畢,腥擻質且徽蠡┤弧!�
卻有一人在此時很不識相地「撲哧」一聲,把口中的茶水盡數噴了出來。讓莫少生頓覺大失面子,黑沈著臉看向那生事之人。
那人倒也乾脆,直接站起身來,欠身道:「見笑見笑!在下並非故意挑釁,實在是忍俊不禁。」
「有什麼好笑的!」莫少生很不爽地死瞪著那人,「難道在下還能冒名頂替不成?」
「非也非也!」那人擦拭一淨後繼續說道,「令在下不禁的,非是你的身份,而是少俠的名字。」
莫少生一怔。
「姓莫名少生,合之,莫少生,莫少生。」那人又是不禁一笑,「想必令尊令堂還盼望著少俠多多開枝散葉,同享天倫吧!」
「你!」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名字有什麼不對,卻在此時被一個不知名的人拿出來生事,怎麼說就怎麼窩火。
莫少生的手已探向腰間,勢要拔劍。
「少俠勿見怪!」那人見好就收,「在下無非是打了個小趣而已!少俠心胸寬廣,必不會與我這等小人一般見識!對吧?」
只是此番息事寧人,莫少生卻不買單。
劍拔弩張之時,忽又一人道:「是啊!是啊!大家都是來聽書的,就是為了討個趣嘛!何必計較,何必計較呢!」說罷便哈哈大笑起來。
說書人見勢不對,也趕緊打起了圓場:「來來來!和氣生財,大家接著往下聽!」
先機被佔,強作爭辯也討不到好處,何況還有個臺階下,莫少生也只能忍氣作罷,忿忿地坐了下去,偏著頭,用行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