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云支起上半身,撐在陳雨的兩側,仔細端詳他,回道:“夢?是啊,很長很長的一個噩夢。”
陳雨被劉小云的姿勢弄得有些羞澀,他覺得此時的劉小云有一種成熟男人的威壓,受人管制的窘迫讓他更為難耐還有一絲絲詭異的甜蜜。
終究,還是擔憂多於羞赧,陳雨決定安慰劉小云,於是伸出兩臂勾住了身上男人的頸子,將自己的臉窩進他的肩膀輕輕蹭蹭。“那,那你不要怕了,夢已經醒了,有我在你身邊陪著你呢。”
聞言,劉小云不語,扳起自己肩上的小腦袋,長久以來的期待渴望都在此時釋放,他深深地吻了下去。
可是,他忘記了,相對於之前純潔的親吻,這是他們之間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舌、吻,這般程度的親密立即驚嚇了身下的純情小處、男。瞪著溼漉漉的月牙兒眼睛,陳雨軟著手腳扭動嘗試掙扎,可惜脆弱的道德意識怎敵過身體本能的意願,唇舌間的推搡變成了繾綣追逐。
陳雨臊得從頭髮根到腳底都瀰漫著紅熱,藏在劉小云的胸前不敢抬頭,“你變壞了。”
“那你要負責管好我!”劉小云環緊了懷中的人坐起身來。“小雨,你抬起頭來,我現在有很重要的話和你說。”
“誰、誰要管你啊?”陳雨用額頭撞了撞劉小云的胸膛,“哐哐哐”的撞擊聲伴隨著陳雨羞窘的嗤笑聲,“你說,我聽著呢。”
劉小云捏捏陳雨的臉蛋,狼爪立即被陳雨拍開。“你是要考取功名的,我知道。”
陳雨點頭,“不是我,是我娘一直都盼著我光耀門楣,然後帶著她去找我爹相認的。”
“你知道,我們的關係是不可能被大家認可的。”劉小云抓住陳雨糾結於床單的手。“無論你是不是要考取功名,還是碌碌無為,只要活在大家的目光中,我們終究無法在一起。”
陳雨激動地抱緊了劉小云的腰,惶恐回道:“我不要和你分開,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那麼,在功名和我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你要哪個?”劉小云逼問。
“當然是你,沒有你,我考到了狀元又能怎樣?”陳雨果斷。
“那就好……”劉小云已經下定了決心,他要帶著陳雨逃到一個遙遠而又陌生的地方,永遠不再回來了!
此時已是夜深,月娘彷彿也吝嗇於將光輝恩賜給這兩個“罪人”,彌目滿是連綿不絕的山峰,夜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宛如潑墨……
私奔開始。
十年後。
這是一個鮮少有旅客足跡的偏遠漁村,臨海聚居著幾戶漁民,安靜祥和。
男人的面板已被曬成麥色,身形愈發高大挺拔,並不誇張的發達肌肉讓能夠依賴這樣男人的人充溢安全感,褪去稚氣的俊顏上一雙神采奕奕的墨色眼眸最為迷人。
男人拎著滿載的魚簍推開家門,便看見自己的“愛妻”彎身在井邊正費力地舀水。
不遠處的水盆裡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幼、小男孩,看見劉小云進來,苦兮兮的小臉竟漫上了些許喜色。
“陳夫子,今天怎麼沒課嗎,回來得這麼早?”劉小云忙走上前去,幫陳雨把水桶從井裡拽出來,陳雨回身踮腳親了親男人的臉頰。“還有這小孩是怎麼回事?”
“我是在咱家門前發現他的,莫不是跟家人走失了,看著好幾天沒吃飯的模樣,可憐他嘛。”陳雨閃出劉小云的懷抱,把水盆中的汙水倒掉又換上了乾淨的清水給小男孩清洗身體。“也不知道是去哪個泥溝裡打滾了,怎麼髒成這樣?”
男孩不語,直愣愣地站在水盆裡,盯著劉小云猛看。
“你是從哪裡來的,家在哪裡?你的家人呢?”劉小云坐在井邊上,脫了外罩的衫子打著赤膊。“我們可以先留你在家裡,等你的家人來尋你。”
“爹~”小男孩眼睛紅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哽咽著叫了一聲。
劉小云和陳雨一同僵了身體,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劉小云踢了踢陳雨,嘟囔著說:“我說陳夫子,你可得相信我啊,我對你忠心耿耿你不會不知道的吧。這些年,你看我看得那麼緊,我可沒有機會出去偷腥的啊。”
陳雨回身攢緊了拳頭,溼漉漉的拳頭毫不留情地鑿在男人的腿上,隨後繼續給小男孩洗澡,是在懶得搭理這個沒個正經時候的臭男人。
“爹~~我爹死了,他臨死前叫我來找你,我、我叫……女念雲。”說完,小男孩光溜溜的小身子從水盆裡跳出來抱著劉小云的大腿嗚嗚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