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幽尋聲潛行,他追趕著步伐前走,直到走到寺院中最深處,空曠的院落裡,只有一個孤伶伶的小木屋,突兀著。好生奇怪的,這裡連風都不見了,只有這動人的聲音和小木屋。
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憂傷的歌聲,滿是無力的空洞和蒼白,更似是嗚咽。
白雨幽想叫他不要再唱了,於是鬼使神差地向小木屋踱去。
“吱呀——”隨著推門的動作,滿滿一室的符咒顫動了起來。
不知要積多久,才會有這麼多的灰塵,這屋子裡的一切都被歷史厚重的灰塵淹沒了。除了那一雙眼睛,煙霧朦朧的灰色水眸,安靜地等待著,無言。
兩雙無情多情的灰眸,久久對視。
白幽宮,代表了權利核心的議事大殿。
各個領域的宮內骨幹齊聚一堂,開始一月一度的集合報告。
置於高位的冷傲女人,一絲驚異突然閃過她面無表情的臉孔。迅速起身,雷厲風行。“所有人都跟本宮來,有人膽敢闖入禁地!”一人在前,百人在後,浩浩蕩蕩地走出大殿。
只是負責打掃的低階宮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迎面一陣肅殺的威懾襲來,手忙腳亂地閃到旁邊為這些當居高位的人們讓路。他只覺得,走在最前的那個女人,不是人,而是一尊魔神。然而,又究竟發生了什麼,能夠讓這一大幫子權勢熏天、鬼神不敬的牛奔人物,如此驚慌失措。
“剛剛是你在唱歌嗎?”兩雙無情多情的灰眸,久久對視。
同樣年紀的少年,安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身體彷彿早已被時間石化。
明明這房間裡只有他和那被囚禁的少年,到底是誰發出的聲音,仍舊不絕於耳。
少年的臉龐被灰塵覆蓋,他沒有明確的容買,不知他維持這樣的姿勢,坐在這裡多久。靠近時,白雨幽才發現他的雙肩竟然被兩條粗重的鐵鏈穿透,固定在身後的牆上。
白雨幽抬起枯瘦的手掌,在少年的臉上輕輕擦拭,喃喃問道:“你不痛嗎?”
少年的灰眸穿過他的身體,望向了虛無,不言不語。
白雨幽起身,想破壞桎梏少年的粗重鐵鏈,於是用力拉扯,身後的那一堵牆受歲月的侵蝕,早就不再堅固,能夠起到威脅作用的只是這裡壓制邪靈的符咒和結界。再於是乎,整面牆被白雨幽拉倒。
翻飛的灰塵,將兩人一同覆滅。
然後,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白雨幽聽到有人在他的耳邊說:“你聽得到,我的心在唱歌?”
再然後,門前衝過來一個女人,白雨幽猜到她就是被白雪幽禁在這裡的白冰,聽見她高呼著:“放肆!你怎麼敢……”
可是,白雨幽不想理她了。
少年的唇,溫柔而謙卑地吻上他的額頭。
什麼沉重的東西沁入他的身體。
一股柔柔潮水,襲上他的心頭。
“吾與你締結契約,同根同生,永不分離……心生……”
“心生……”
“吾與你締結契約,同根同生,永不分離……心生……”
“雨幽……”
白幽宮有一個古老的傳說,傳說靈力最強的四大法師在這裡封印了一個巨大的詛咒。
這個詛咒來自神王,傳說中神王因妒恨上古大神伏羲和女媧的結合,而蓄意報復,想要毀滅兩人同心協力創造並傾注了全部的愛意的人界,早在上古時期便給這個人界施下了一個可怕而強大的詛咒,這個詛咒無人幾乎無人能解,他吸收這世上的一切邪惡黑暗的力量,只要這世上還有陰暗的一面,他便永生不死。
而白幽宮的創始人,也就是那四個靈力超群的大法師合力將那個詛咒封印在這個偏遠的小海島,並吩咐白幽宮的世代後人都必須留在這個海島守護這個的封印不得擅離半步,而四大法師也因為靈力透支而一同犧牲。
可是,這個詛咒就在剛才被這個無名小卒給破壞了。
“請兩位宮主明示,我們白幽宮決不能坐以待斃,白幽宮囚禁那邪靈不知多少千萬餘載,若邪靈出世……恐怕第一個毀滅的就是我們白幽宮啊……”一面容甜柔的女子,厲色言道。
那幾個陷害白雨幽將人推進禁地的新晉宮人,受到了嚴厲的懲罰,而白幽宮講出的“嚴厲”懲罰就不是我們一般人能夠想象得到的了。
“唉……”白雪位居高位,煩悶地捏了捏眉心,難道白幽宮長存於世的神話當真毀在她的手裡,難道白幽宮真的大禍臨頭了嗎?如果,不是自己徇私,想要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