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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漠的笑意。

銀針刺穴,殊玉又將一枚銀丸納入東陵晚口中,助他推平血氣。好半晌之後,東陵晚的氣息終於平復下來,昏厥於冷心巖懷中。

“殊玉先生,這?”冷心岩心急如焚。

“暫時無事,只是……”殊玉收了銀針,看著孱弱得隨時都會死去的東陵晚,也變了臉色,“最後一顆血玲瓏被他毀了,怕是大公子的苦心也都白費了。”

“什麼意思?你的蠱呢?沒有其他藥了麼?”

殊玉道:“焰心蠱一生只產三十六顆血玲瓏,之後便會死掉,我只有這一蠱,再也沒有第三十七顆了。而且……而且我的醫術,乃是以毒為醫,血玲瓏皆有劇毒,三十六顆少了一顆,那,那便……”

“那便如何?”

“血氣枯竭,五臟俱損。”殊玉沉聲,已然絕望,“恐怕,拖不了幾日。”

“你……”冷心巖呆了片刻,目光流落於懷中的東陵晚,他安然如同沉睡,呼吸雖然微弱,但至少仍是存在著的。“不,不會的,我會救晚兒,我一定會救他的,我帶他去找醫神,醫神肯定有辦法。”他想將東陵晚抱起來,卻渾身都在打顫,“來人,來人啊,叫知玄去把醫神找來,知玄人呢,快去……”

“王爺你冷靜些!”

“嗚……”冷心巖抱著東陵晚,臉色同他一樣慘白,“我一定會讓雪落活下去,一定會的。”

☆、二十九(完結)

時間依舊一日日過去,並不為誰而停留。

冷心巖派知玄從長安請來了醫神沐馨,大冕醫神一系,傳說連亡者都可救回,可是沐馨診治過東陵晚之後,卻只留下短短四個字:“天命難違。”

無力迴天,只能靠著藥物些微減輕些痛苦,冷心巖看著一日比一日虛弱的東陵晚,心如刀絞無可奈何。

夏去秋來,仲秋過後又是深秋,落葉滿地,鋪成一路旖旎的秋景。

東陵晚自從那日與冷心巖爭執過後,精神便一直不好,也再也不肯理睬冷心巖,只待他一開口,便徑自別過臉去,不看他的唇語。

對於這種情況,冷心巖雖然難過,卻還是好好地順著東陵晚,每日靜默地陪伴在他的身旁,明知他聽不見自己說了什麼,卻總是一個人絮絮叨叨不停地說著。

挨著到了九月底,東陵晚時時昏迷過去,有時是幾個時辰,有時甚至是幾天,就那麼平靜地坐著坐著,忽然就暈了過去。他的進食也少了許多,早上剛剛用過餐,不到一個時辰,喝了藥又全吐了出來,夾著血絲,觸目驚心。

精神稍微好一點的時候,東陵晚仍是會彈琴。依舊是反反覆覆同一首曲子。奇怪的是,那曲子並不悽楚,反而旖旎纏綿,溫柔婉轉,如同小兒女的喁喁私語。

冷心巖知道,那是東陵晚為東陵陌彈的。他默默地聽著那琴曲,眼前浮現出當日種種,曾經的美好,只留下這柔軟的曲子,懨懨地走向終點。

十月初的時候,司徒翎與秦翩然大婚。喜帖送到東陵家,冷心巖接到一份,東陵晚接了兩份,其中一份,仍是工工整整寫著東陵飛絮的名字。東陵晚難得一見得穿上紫色的錦繡衣衫,讓殊玉扶著,親自去了喜宴。

宴上一曲鳳求凰,東陵晚向司徒翎致意,琴曲驚心動魄,卻已是人間絕響。那日東陵晚回去之後,便高燒昏迷不醒。

在殊玉和沐馨的努力下,斷斷續續又拖延了一些日子,到了十月底北風將起的日子,東陵晚的身體終於撐到了極限。

那也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快到午時的時候,一直昏迷的東陵晚忽然張開了眼睛。依舊清明澄澈的眼眸,映襯那張蒼白美麗的臉龐,也似乎有了幾分動人的神采。

“雪落。”冷心巖囁嚅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看見東陵晚醒來,他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雖然已經在心中描摹無數遍,冷心巖依然恐懼著最後時刻的來臨。東陵晚如此平靜而明澈的眼神,可冷心巖清楚,那已是迴光返照。

東陵晚注視著冷心巖,自從相識以來,他似乎從未如此專注地看過冷心巖,四目相對,他的眼中再也不曾有半分恨意,只是柔和至純潔無瑕的境地。良久,他清凌凌一笑,低聲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冷心巖微怔,側耳聽去,隱隱約約是有絲竹鼓樂之聲傳來。

這日,也是東陵宇迎娶新夫人的日子。自從數月之前東陵陌自盡,東陵宇失去了這能為出眾的長子,又因為次子東陵晚失聰,命不久矣,於是立刻便又聘了一位十八歲的姑娘做偏房,好為東陵家延續香火。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