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
昨日還活色生香的美少女,今天就已經香消玉殞成這副可怕的模樣,這前後對比的打擊叫誰也承受不住。
就是淡漠如蘇陌也忍不住皺起眉頭,臉色不佳地把頭扭向一邊。腹中翻江倒海,很是難受。
千秋雪聽到訊息後匆匆趕來,而當她看到屍體的一瞬間臉色蒼白得可怕。
“他來了。”
她嘴唇蒼白,渾身顫抖,像是跌進了一個醒不來的噩夢,眼睛誇張地大睜著,五官扭曲。
誰?
“瞳影。”
兩個字,便足以令天下人為之色變。
這種猙獰扭曲的死態千秋雪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場滅族之災時,她還只是一個五歲兒童。模糊的記憶裡只剩下沖天的火光,黑暗中豔麗如花的血,族人扭曲猙獰的面目,滿目的猩紅。
那兩個字,每當提起便有撕心裂肺的恐懼與絕望。如果可以,她真想就此忘記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然而,謄寫在靈魂深處的仇恨與憤怒總會讓嵌在心上的傷更深,流膿淌血。就彷彿是愈久彌新的傷疤,哪怕結痂,再次審視時卻依舊鮮妍如初。
天下即將大亂,江湖已經飄散起腥風血雨的初兆。
屋漏偏逢連夜雨,萬劍宗傳來訊息,白虹被人劫獄救走。
他終於有所行動了,就在消身匿跡十八載,甚至於即將被武林歸結為過去的那個人——曾名動江湖,豔絕天下的那個人。
千秋雪忍不住渾身顫抖,不知是出於恐懼還是興奮。
蘇霸天聽到訊息後自是勃然大怒,瞳影再出江湖那就意味著武林浩劫為時不遠。蘇霸天帶著五劍當日快馬加鞭趕往姑蘇城,緊急召開武林大會。蘇赫暫時接手萬劍宗。
一時,江湖上人心惶惶。原本熱鬧非凡的洛陽城也於不覺中籠上了一抹陰雲,街上的商販們少了許多,每當夜幕降臨,各家各戶也都是早早就關門閉戶。算命拜佛的人倒是多了,原本生意冷清的清水寺香雲繚繞,香火鼎盛。
蘇陌再遲鈍也察覺到了凌府中氣氛的變化,人人都緊繃神經,小心提防。
然而,詭異的是,自從舞月死後,凌府裡接二連三有人莫名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凌老爺一張老臉天天繃緊著,可蘇陌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他眼中掩飾不了的驚慌迷茫。
雖是沒人道破,但大家心中都自是明瞭,失蹤的人不是真的失蹤了,而都是被殺了,而且死相慘烈。之所以對外宣稱失蹤,也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
這事,來得太過突然。而且,極其詭異。
為了穩定人心,凌千風天天安排家丁徹夜把手,萬劍宗也派了人前來保駕護航,可完全阻擋不了事態的惡化。
蘇陌隱隱約約察覺到有什麼就要發生了,或者已經在沒人察覺的暗處悄無聲息地發展壯大,默默地等待著破繭而出的那個時刻。
凌老爺積鬱成疾,終於病倒在床。下人們私下裡到處在傳凌老爺做了虧心事惹急了閻王,閻王要來索命,凡有關的人都要陪葬,各種謠傳神乎其乎。明知亂離怪神不可輕信,可三人成虎,謠言可畏,凌宅中還是請了道士來驅鬼,人手一張靈符以保平安。
蘇陌從來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對於驅鬼靈符也是嗤之以鼻。鬼怪不可畏,可畏在人心。這事定是有人在幕後作祟,但如若說瞳影殺了千秋雪只為取她髮簪上的夜明珠,那他又殺那些無辜的人做什麼?沒有絲毫好處,單純的以殺人為樂,這種事蘇陌不覺會是瞳影所為。
就蘇陌看來,一個能夠為等待時機沉默十八年的君王之材,會心狠手辣,會做一些瘋狂而變態的事,但絕對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事,定有後幕緣由。
蘇陌不是好奇心極強之人,但對於自己所想不通之事,總是會不受控制地去探個究竟。
蘇陌能想到的第一條線索就是景卿嵐,畢竟他是舞月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
蘇陌找到景卿嵐時,他正在院子裡澆灌花木。一張微帶汗漬的臉美豔逼人,生絲般柔順的長髮在腦後鬆鬆地用月白緞帶綰做一束,幾綹青絲順著耳際柔柔地垂掛到胸前,被汗水潤溼緊貼在白玉似的臉頰上。
“蘇公子,找我有事?”景卿嵐溫溫婉婉,笑容璀璨奪目。
蘇陌收回驚豔的目光,指了指宅邸,示意他進屋再說。
兩人在桃木桌前坐下,斟了茶。茶香四溢,水霧綽約。蘇陌整理了一下思緒,以一種平淡如水的口吻緩緩道來。
“景公子,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