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還不是公報私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不傳球給他的嗎，後來運球你還不是故意撞他的。”

“……”被我抓包李木雲不回話了，開始轉移話題：“反正他不是好人！”

“是，你才是好人！我到家了，放下我下來。”

“哦。”

李木雲回去後我才進門就聽見裡面出來的談話……

“要常常想點開心的事，不要老是悶著，你就是一直想太多事才會這樣，這人一壓抑，就容易出問題。”

“我知道了。”是我媽的聲音。

“也不知道什麼事讓你煩成這樣，老一輩了，咱們都不年輕了，有什麼事就要說出來，不能憋壞身子了。”

“恩，我知道。”

“那我走了，藥你只要按時吃吃，就不會頭暈了。”

“好。”我媽站起身和那女大夫一起出來，看見我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長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媽，阿姨，我剛回來。阿姨，我媽怎麼了嗎？”

“沒什麼事，她只是有點頭暈，我給她看看而已，吃點藥就沒事了。”

“哦。”

那天晚上，我媽可能以為我聽到了更前面的事情，一整晚都在套我的話，她越問我就越狐疑，最後她才說，其實她這些天有點頭暈，剛才的阿姨說她血不夠。（現在的話叫血壓低），要多吃一點補血的，她只是不想讓我們擔心，聽到點東西就開始自己編故事。說來也真傻，我真信了，雖然當時把事情告訴我爸，我們也帶著我媽再去找個大夫，但是萬萬也沒想到，那大夫是我媽童年的好姐妹，會幫她瞞著我們，一直到我媽病倒後進了醫院我才恍然大悟。

接到電話後我立馬就請假趕去醫院了，當看見老媽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時我淚眼就像崩塌了似地往下衝。我媽摸著我的頭說她沒事，只是今天頭有點暈而已。在我之前我爸就已經來了，雖然我爸不如李叔那麼剛強，但那是我第一次看他那樣在公眾場合哭成那樣。那時我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們有什麼事瞞著我，索性那次我媽平安出院了。

我記得當時那大夫和我媽的一小段談話，雖然我媽不說，但是我知道她有心事，只是怕影響到我和我爸才一個人悶著，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就經常陪她說話，也要求我爸有空就和我媽聊天。我媽看起來很高興，氣色也變好了，但是看見她耳邊有白頭髮時我忽然有種想哭出來的衝動，不知不覺，我媽四十歲了，原本她是全村最漂亮的女人。

因為我媽的關係，那幾個月裡李木雲給我的印象是很淡的，印象裡只是我在宿舍哭的時候在被子裡摟著我幫我拍背說好人有好報，我媽會好起來的。

可能是當時的醫療技術不夠好，也可能是我媽根本就沒有想要好起來，雖然她抱著我哭說她捨不得我，但在最冷的那個冬天我媽留下我和我爸，在我們的哭聲中一個人走了。我媽閉上眼睛之前她抓著我爸的手流淚，我看見我爸崩潰的趴在我媽身上大聲的哭喊說他對不起她。

“這些年，委屈你了，陪了我整整19年，還有了長根。”我媽抓著我爸的手。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我爸把頭埋在我媽手裡，聲音在顫抖，他在哭。

“其實我知道李大哥一直都很喜歡你。”

“沒有！不是那樣的！我這些年真的沒有再和他有染了！你相信我啊！”

“我知道，但是我知道這些年因為我的關係，你和他都過得不好……”

“我過得很好！”

“都四十歲了，說愛很肉麻。”我媽笑了笑咬了咬嘴唇：“我如果不是真的看上你，怎麼會嫁給你。只是我本來以為可以不把那次當一回事，繼續以前那樣的生活忘掉，可是我小氣，我做不到……”

我爸只是抓著我媽的手默默地哭泣。

“我不想看你在長根心裡失去爸爸的摸樣，可是我想你過得好一點，就算是李正也無所謂……”

“不是那樣的！不要再說了……我求你休息好不好……”

“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我知道你之所以會和我結婚，就是想讓李正過正常的生活，他雖然結了婚，但是心裡還是有你，帶著孩子搬進我們村當苦力，也是為了看見你。當我看見你們在一起的那個時候，我真的很恨他……”

“嗚嗚嗚……”

“但是現在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好好的帶著長根，好好過活，好不好……”

我爸抱著我媽哭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