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我最近挺清閒的。”沈建業笑笑，說：“我還記得你說過你媽媽的手藝很好。”

“那……那就這樣說定了。”桑田無奈地在心裡嘆氣。

沈建業回答：“好的，七點，不見不散。”

29

說是說七點才要見到面，可惜天不從人願，桑明今天提早下班實踐諾言，走之前拐到桑田的辦公室來，交代說：“建業今天沒開車來，你一會兒接他到咱們家去。”

桑田一萬個不同意，桑明像是沒看見，擺擺手，人飄飄然樂呵呵地走了。追到門口的桑田只好鬱悶地往回走，中途見到沈建業抬頭對他笑了一笑，狠狠瞪了回去。

其實今天晚上桑田早有安排，打算在公司里加班不回家吃飯，等到十點左右回家，沈建業當然早就離開。可惜他的如意算盤還未打響，桑明就來亂了他的計劃。

怪來怪去還是應該怪沈建業偏偏今天不開車！桑田覺得瞪他那一眼實在還不夠解氣，這口氣一直悶到了下班，沈建業主動送上門來。

沈建業抱胸站在門口，笑笑問：“可以走了嗎？”

桑田沒好氣地回答：“你沒看到我正忙呢，外面等著！”

“可是時間快到了。”沈建業舉起手錶，不受桑田態度的影響，依舊笑著。

“就說你等著，我弄完這個就走。”桑田不耐煩地說，要不是得看著對方的唇才能“聽”清楚對方的話，他早就低頭漠視門口的男人了。

“OK。”沈建業走進辦公室坐在桑田對面，說：“我在這裡等你。”

“隨便你。”桑田隨口應了一句便專心地低下頭看檔案。

辦公室裡出奇的靜，只有桑田手下的筆在沙沙作響，突然“啪”的一聲，桑田把筆拍在桌面起，揚起頭質問對面的男人：“你看什麼看！”

沈建業寬容地笑笑，說：“你心情不好也別拿我出氣。”

桑田心裡確實是不痛快，被他一說反倒斂了臉色，淡淡說：“抱歉。”

這不是沈建業想見到的桑田，他記憶中的桑田是會跳起來跟他辯駁的，雖然不夠伶牙俐齒，但是氣呼呼的神情卻生動可愛。

桑田沒察覺到他的出神，收拾了下桌面上的東西，拿起外套穿上，然後才說了一聲：“走了。”

沈建業回過神來，記憶中的少年一下子幻化成眼前西裝筆挺的男人，他的眉宇間少了年少的快樂無憂，多了一抹深沈。清清喉嚨，沈建業將笑容掛上，問：“弄好了？”

桑田提了公文包，走到他面前，說：“明天再回來弄好了。”他也不等沈建業，徑自走了出去。

沈建業推著眼鏡笑了笑，連忙起身追了上去。

因為他們是最後離開的公司的人，所以要關燈鎖門才能離開。忙活了五分多鍾，兩個人才坐上了桑田的車。

日落夕山，車子開出車庫的時候，天邊正有最後一點紅霞在收縮，太陽跟月亮交班，慢慢地爬了上來。下班時間道路上車水馬龍，車子開了一小段後就被堵在了立交橋上，車外的喇叭聲直衝雲霄。

桑田拍了一下方向盤，喃喃道：“怎麼在這時候塞車。”

沈建業突然笑了笑，拍拍桑田的肩讓他轉過頭來，說：“桑田你還記得嗎？以前都是我開車，你坐副座，想不到今天位置顛倒了。”

桑田不冷不熱地說：“三年足夠時間改變任何事情。”

沈建業笑不出來，沒出聲。

桑田見他不再說話，便又轉頭繼續看著前方，車子又推進了一點點。

“三年就能夠改變你對我的感情嗎？”沈建業不知不覺問出了口，語畢又吃了一驚，桑田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他留戀過，但該放手的時候他還是瀟灑地放了手，為什麼現在卻害怕一個未知的答案？唇角勾出一個自嘲的笑，沈建業慶幸桑田並沒有聽到。

塞車了近半個小時，終於趕在七點前一分鍾到達了桑家。

桑田走在前面推開了門，頓時一股饞人的香氣迎面撲來。

桑明從廚房裡走來，身上穿著圍裙，看到桑田身後的沈建業，老臉紅了一下，趕緊把圍裙脫下來扔進廚房，說：“建業來啦。”

“來晚了，不好意思。”沈建業歉意地笑笑。

桑明爽朗地說：“沒事沒事，自己家裡吃飯，你不要拘謹。”

桑田放下公文包，脫下外套，挽高了袖子走進廚房，沈建業直到看不見人才收回了目光，腦海中閃過三年前桑田為他打下手的情景，不由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