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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歐陽曉被拍得小踉蹌了一下,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得出來並不準備應話。

走到宿舍樓下,方嶼其難得好心提議:“我幫他拿上去吧,反正七樓上八樓也算順便。”

歐陽曉抬眼看向他,沉默三秒後拒絕了:“不麻煩你了。”

方嶼其也愣了三秒,好奇地追著他上樓:“你不會是怕我下瀉藥吧?”

歐陽曉有點動容,又一次證明他果然不適合玩這種往死裡整人的遊戲。

他只是猜測方嶼其可能會偷吃,大不了當垃圾丟了而已,瀉藥這個正確答案打死他也想不出來。

方嶼其覺得既好笑又無力:“你考慮得太周到了吧,我都沒想過還能這麼損。”

歐陽曉更沒想過。

兩個人沿著樓梯繞了一圈又一圈,方嶼其就快在這份詭異的沉默中憋死了。

“喂歐陽,你平時和陳霆到底能正常溝通嗎?”

想想大家都是男生,年齡相仿沒代溝,自己的交流方式也應該沒問題,可他真沒見過像歐陽小這樣難相處的人。只要他不甩出第一句開場白,歐陽曉就從來不會主動開口,完完全全當他透明人不存在似的。

歐陽曉不解地反問:“怎麼才算正常。”

“至少……”方嶼其撓著頭暗自抱怨,至少別像我倆唄,隔閡大到都能在中間立上一堵柏林牆。

“他也沒有刻意要變得正常。”歐陽曉反常地多說了一句。

“啊?”方嶼其聽不明白。

“他不會為了和我正常交流,去追問那些無聊的問題,或者猜測我應該是個怎樣的人。”歐陽曉在上一級樓梯口停下來,轉過頭看向了方嶼其,“所以和他做朋友很輕鬆,沒什麼多餘的想法,也不會刻意去想這正不正常。”

這是有史以來聽到歐陽曉口中最長的一句話,方嶼其像是被當頭敲了一悶棍,好久都還在眼冒金星。

這絕對是他遇見過最難相處,卻又最好相處的一個人。

“鈴鈴鈴——”最後一天的地理考試也結束了。

前後左右的考生立刻開始蠢蠢欲動,還有人小聲地念著選擇題答案。

監考老師在講臺前面喊:“停筆了,都停筆坐好,不準交頭接耳,每排最後一位同學往前收卷子。”

歐陽曉起身剛走出教室門口,就有人從右邊過來拍拍他的頭,喊了聲:“走。”又順便把手搭他脖子上,語氣苦哈哈地,“我居然把黃赤交角給忘了……”

歐陽曉面無表情地嗆聲:“你什麼時候記得過。”

陳霆居然笑得很開心:“我想這是常識肯定得懂,複習的時候都跳過去了。”

班上的科代表們一本接一本地發暑假作業,班主任也站在講臺上開始進行安全教育。

兩隻大老鼠就悄悄躲在書架後面竊竊私語。

“你等下就回家了吧?”

歐陽曉答:“過幾天吧。”

陳霆又問:“你家在哪個地方?”

“濱江公寓。”

陳霆皺眉想了想:“還挺遠的啊,我在長景西,坐車得一個多小時。”

“最後,祝同學們有個愉快的暑假!”

一句話就把大家遊離的魂都給招回來了。

“謝——謝——老——師——!”

陳霆激動地扯著嗓子喊得最大聲,還差點忘了腳傷想跳到椅子上去。

走出教學樓時他們正好迎面撞上了方嶼其,歐陽曉很自然地向另一邊平衡位移了五六個身位。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陳霆還沒等他靠近就動手開打,兩雙手四隻拳頭揮舞得眼花繚亂,左爆頭右襲胸無所不用其極。

“先停戰先停戰!”方嶼其終於不堪其擾,做了個“停”的手勢逃到歐陽曉身後,假惺惺地跟陳霆抱怨,“別這麼小氣行不行,我馬上就要上火車了,你就不能大方點來個一笑泯恩仇什麼的。”

“泯、泯個屁,”陳霆絲毫不賣死黨面子,“我只想一拳揍死你!”

於是兩個天生死敵又開始罵咧咧地玩降龍三十六掌。

這時看見校門口泊著一輛黑色私家車,歐陽曉微低下頭說:“我爸來接我了。”

“啊?”陳霆拽住某人亂動的兩隻手,不解地探頭問,“你不是說過幾天再走?”

“我不知道他今天會來學校。”

“哦,那回去後電話聯絡,你手機號多少。”陳霆一把將方嶼其推開,從揹包裡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