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彩釉,一抬眼看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俑身的林隱,不知道這小兄弟看出了什麼。於是將小陶人隔了個人遞過去,說道:“小林啊,你看出什麼來了?來,看看。”
林隱接過來,摸,翻看,拿手指颳了刮,然後也有些高興似的。他抬頭誠懇的問了句:“前輩,我能拍張照嗎?”
胡老和其餘幾位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小子要幹嘛,胡老打趣道:“嘿,問我們有啥用啊,你得大兄弟,大兄弟要是答應了呢,你還得問主持人。”
林隱於是扭頭去問農民大哥:“大哥,我能拍張照嗎?”
大哥連忙點頭,說:“中中中。”
林隱又去問主持人:“先生,可以嗎?”
主持人永遠是八面玲瓏隨機應變的頂級高手,他們能抓個片場任何的小插曲和突發狀況來活躍氣氛甚至製造出節目□。主持人大哥笑意盎然的問道:“持寶人都沒意見,我當然也沒意見了。不過既然你佔用了現場來賓的寶貴的30秒,作為賠償,得告訴我們你拍照的原因,好嗎?”
群眾永遠是八卦的。臺下的觀眾立刻起鬨,齊齊叫到:“對~~~”
林隱隱蔽的瞟了陳今一眼,說:“我師傅喜歡陶瓷,嗯,我愛人也喜歡。”
主持人曖昧的拖長音調哦了一聲,現場觀眾依樣畫葫蘆的也來了一聲,隨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陳今心虛尷尬的恨不得瞬間隱身,總覺得林隱說話前那一眼,將他倆的關係暴露在人群了。他忙著不好意思,同時又有些感動,林隱這是在成全他的興趣,雖然不是什麼大代價的付出,但是他能隨時記掛自己,還是很讓人動容的。他沒心思去關注旁人的反應,於是沒看到成老很明顯以及成大美女沒有她爸那麼明顯的失望的表情。
林隱掏出他的畫素高分辨好的手機,對著唐三彩咔咔咔拍了一組個360度無死角全方位的照片,這才將陶人遞給身旁的某專家。
主持人說道:“這位英俊帥氣年輕有為的專家告訴我們,這是不是一件稀罕物件?”
林隱看了看一旁的胡老幾位老者,老頭兒對他鼓勵一笑,示意自己也洗耳恭聽。他接過陶人,一邊比劃一邊說:“這是一件唐三彩的仕女傭,人物管發垂髻,面傳彩粉,黛描曲眉,體態豐潤,神態安詳,身穿白底蘭花上衣,淡黃色拖地裙下露出尖翹履,雙手交至於胸前,交纏著由肩後搭下的披巾,典型的唐代特徵。這件的獨特之處在於,這是個坐傭,傳世的唐三彩仕女陶像,只有站姿,沒有坐態。這是出現第一件,而且是真品。”
他一段話砸下,瞬間激起千層浪,臺下的大都是半腳踏入業內的發燒人士,誰擁有收藏一件舉世無雙獨一無二的古瓷的夢想,這人說的要是可信的話,那他手中這件寶貝,就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藏物了。
現場反響熱烈,甚至有人站起來高聲呼叫賣不賣,意圖將鑑寶大廳變成一個拍賣大會。主持人將鬧哄哄的現場鎮壓下來,繼續求證。胡老沒想到林隱這不聲不響的年輕人還藏了兩把大大的刷子,知識面廣闊又描述分明,一時對他好感飆升。胡老和幾位專家的點頭,印證了林隱說的話不是瞎話,這還真是件炙手可熱的寶貝。
幸福來得太突然,持寶的大哥有些茫然。他是界外人士,對這些收藏鑑賞之類的從不關心,老舅隨手丟給自己的東西居然是千金不換的寶貝疙瘩,虧他之前還那麼作踐它甚至差點將它給弄丟了,現在想起來心裡涼氣透心涼的冒,驚出冷汗一層層。
胡老捏著那個小陶人,問道:“大兄弟啊,我問問你這寶貝是怎麼得來的嗎?”
大哥擦擦汗,不好意思的笑道:“這是俺老舅的,他一生未婚,沒有子女,臨終前就將這東西轉贈給俺了,千叮呤萬囑咐讓俺藏好了,金貴著呢。俺不信,這東西掉漆掉得很,跟坨彩色泥巴似的,就隨手拿了張報紙裹了扔在牆腳了。後來搬了家,忘記將它帶走了,過了半年路過原來的房子突然想起來了,就去人屋裡頭一轉,喲呵,還在牆角呢,俺就順手把它帶回來了,換了張報紙裹了,扔在衣櫃裡。這不是要鑑寶嘛,俺就帶過來看看,誰知道一看,還整出這麼一茬來了,呵呵,俺現在還有點犯暈。專家,您就告訴俺,它值多少錢唄?”
胡老哭笑不得,寶物落在不開眼的手裡,就跟千里馬拴在拉貨的馬廄似的,一文不值,多少人上趕著想要這樣的好事兒,這人就關心值錢不。他笑著說道:“這樣跟您說吧,誰要買,咱也不賣,直到最後沒人要買了,你就去找出價最高的那個賣了,就成。還有啊,以後可不能拿報紙糊弄它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