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拉已經沒了人影,亂糟糟的屋子又打理得這麼幹淨,難得的衣服都熨燙好掛了起來……秦浪八成是斷片兒了!
那我也斷片兒吧。
這麼想著施沐晨叼著快燃盡的煙起來,伸手開了窗戶彈出菸蒂,迅速換了衣服。一會兒出去要自然點兒,他想。必須自然點兒,昨晚的種種就當作做了一個不合邏輯的春夢。
“你手藝了得啊!”
施沐晨審閱了客廳餐桌上的成品,顛著步子來到廚房門口說。秦浪穿著家居服炒菜的背影委實讓他有點兒吃驚——您還真不是一般能幹!剛換衣服時候他就這麼覺得了,穿過的衣服還能整理這麼利索,你變戲法兒啊?
“醒啦?”秦浪憋了半天笑臉才敢回頭。
“是,聞見香味兒就醒了。”施沐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面部肌肉這麼會配合。
“洗漱的話,衛生間我放了新的牙刷,毛巾用藍色的那條,也是新的。刮鬍刀扔在水池上面的櫃子裡呢,剃鬚啫喱在一起。”
“誒行。”
“等下就開飯~”
“好,餓了,等吃。”
施沐晨轉身往衛生間去,兩人同時鬆了口氣——他果然斷片兒了!他果然喝多啥都忘了!
稍後兩人面對面一同就餐,他們彼此更加深信無疑。看話題就知道:昨天玩兒的很開心下次還要一起玩兒、飯菜非常可口一起吃飯非常愉快、趕不及換衣服要如何補救、樓上的鄰居總是半夜下棋等等諸如此類。誰也沒流露出絲毫不自然,均是爽朗的笑+開心的口吻。
上帝保佑。
施沐晨誇秦浪能幹,秦浪欣然接受。所有的不和諧因素全被填進了可口的飯菜中。
施沐晨發誓,這是他近些年吃過的最像一頓飯的一頓飯,可口美味放鬆,有家的味道,而這安定的氣息也似乎與家息息相關。叫人懷念。
秦浪發誓,這是他這麼些年吃過的最準時的午餐,也是最像午餐的午餐——自己下廚做的小炒、有人一同分享並由衷誇讚、沒有趕時間的緊迫,也沒有任何目的性。僅僅是吃一頓飯,真正享受的吃一頓飯。
只是,他們不知道,對方其實都在努力的欺騙自己以達到欺騙對面人的目的。
真真的,痛並快樂著。痛在當下,樂在當下。痛的是一不小心陷入的荒唐,樂的是由心而發的專注於這一段美好時光的幸福感。
捏鼻子、掐臉蛋、揪揪頭髮……
你還敢睡得再熟點兒麼?
洗了澡簡單裹著浴袍的彭勃鼓搗著“熊”,不由得心生感嘆。
昨天夜裡兩人接上頭,不僅吃了飯,又去遊戲廳打遊戲,簡直齊齊打了雞血,玩兒得忘乎所以。天都亮了熊鑫還精神奕奕,彭勃不佩服不行——我是睡醒了,您怎麼也這麼大精神頭啊?結果上車就露相,沒出五分鐘“熊”就睡了過去,倍兒香。彭勃想把他送回去,奈何怎麼也想不起來“熊”傢俱體跟哪兒。昨天是去了,關鍵是摸黑去的,大概能知道,但樓號門牌真說不上來,因為當時熊鑫下樓接的他,他壓根兒就沒記。無奈之下攜“熊”回家,拎他下車就費了把子力氣不說,進門他就跟知道哪張床最舒服似的,閉眼直奔主臥室而去。彭勃看著“熊”閉著眼脫外衣,閉著眼拉被子,閉著眼……最可氣丫還知道關燈。您不睡客房,我也不想睡啊!一想昨天也一起睡的,有啥啊,彭勃摸黑爬上了床。十一點多他醒了一回,手自然而然插到熊鑫脖頸下,這位一把攥住他胳膊,枕著。彭勃不敢動,結果躺著躺著又著了。再睜眼三點多,熊鑫窩在他懷裡,睡得忘乎所以。彭勃是怎麼也睡不著了,輕輕挪開他,去沖涼。再出來就是這會兒。
“弟弟,有點兒餓,能起不能?”彭勃索性去推熊鑫。
“不能。”熊鑫閉著眼抱著被子說。實際上彭勃一開始捏他鼻子他就醒了,可醒了也不想動,連著兩天熬夜,渾身痠疼。
“給個理由。”彭勃樂。他忽然發覺這隻“熊”非常可愛。瘦是瘦了點兒,但他個子本也不高,挺協調。再配上一頭自然捲,跟一球形關節娃娃似的。
“睡美人睡覺需要理由麼?”熊鑫存心抬槓。能多賴一分鐘就多賴一分鐘!
“你可別讓我當違心的魔鏡。”
“我不怕諷刺。順便提醒你,《睡美人》和《白雪公主》不是一碼事兒。”
“難道你要王子?”
彭勃一俯身,熊鑫感覺到鼻息一激靈,立馬睜開了眼。彭勃離他很近,再近一點點就親上了。熊鑫捂嘴的速度非一般的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