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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放了一包橄欖。

“我早就不是什麼少爺了,杜鵑你這個叫法怎麼十多年了都改不過來?”白文韜擱下一毛錢給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歇會兒吧,也沒多少人要你招呼。”

“唉,自從那戲院蓋好了,大家都不來看戲了,還是白少爺好,總來陪我。”那花衫大姑娘杜鵑把那零食簍子卸下來,坐了。

“我一出生就聽著這神功戲,我娘說我要是一晚聽不見鑼鼓響,準會哭鬧著不睡覺!”白文韜笑呵呵地把橄欖扔進嘴巴里嚼,“今天這戲班是新的啊,水雲樓怎麼不唱了?到別的地方搭臺了?”

“白少爺你最近沒怎麼來,所以不知道,那水雲樓的花旦抽鴉片抽得太厲害了,嗓子全毀了,被他們班主綁在家裡戒毒,結果熬不過,上吊自盡了呢。”杜鵑壓低了聲音,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

一聽“鴉片”白文韜就不自在了,“這廣州的煙館不是都關了躲日本人嗎,怎麼還……”

“有錢人哪怕弄不到呢,而且那些癮君子發作起來,什麼都做得出來,太恐怖了!”杜鵑作個打冷戰的姿勢,“白少爺你一定要把那些賣鴉片的都捉起來,他們真的是大壞蛋!”

“……哪能這麼容易呢。”白文韜聳聳肩,臺上的鑼鼓又起了,這回唱的是《樊梨花三擒薛丁山》,兩人也就看起戲來,不再說話。

但白文韜明顯沒有之前看《樓臺會》那麼投入了,他心裡想著唐十一那批鴉片,已經三天了,蔣家的鴉片煙館還是沒有開,也不見他另起爐灶開煙館,難道他打算全當私煙賣?也不對,之前蔣家為了一家獨大,塞了不少好處給梁偉邦,讓他們把全廣州的私煙館都給端了,唐十一就是想賣,也沒有買家啊。

他囤著這些鴉片幹嘛呢?囤積居奇?

“好!打得好!”

正納悶呢,就被旁邊叫好的杜鵑嚇了一跳,白文韜看杜鵑兩眼發亮地盯著臺上演薛丁山的武生,就順過去看了一眼,嘿嘿,是挺英俊的,難怪啊~白文韜掩嘴偷笑了一下,方才的苦悶也消散了些,罷了,唐十一都說了不要管他了,他幹什麼還要擔心他的事情呢?還是看看戲喝喝茶,吃吃零嘴逛逛街,過過安樂的小日子算了。

三臺戲做完,天色已經絳藍了,白文韜今天休息,也不趕著回去,便蹬著腳踏車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走逛逛,不覺就來到了郊外,夏夜多蚊蟲,他就不學人家附庸風雅看夜景了,趕緊調轉方向打道回府。

騎到半路,明亮的車頭燈光迎頭照來,白文韜趕緊靠到路邊躲避。那開車的司機也不怕山路崎嶇天色昏暗,依舊開得飛快,可即使如此,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司機就是唐十一。

這個時辰上山,還自己獨自駕車出來,他要幹什麼?

車子過去以後白文韜佇在原地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還是一跺腳,騎著單車沿著車轍追了上去。追了差不多十分鐘,才看見唐十一的車停在半山腰裡一片光禿禿的大泥地上,車頭燈開著,只見那白慘慘的燈光中,唐十一正拿著鏟子往地上挖,白文韜躲在一邊,心想難道殺人了來這裡棄屍?

不對,十一爺要殺人還用得著自己動手,自己處理嗎?這麼想他簡直是侮辱了他還有自己的智商。白文韜搖搖頭,決定還是看下去。

唐十一要挖的東西埋得不深,一會兒就露出來了,遠遠看過去是一個大木頭箱子,跟那天他裝鴉片的箱子很是相似,白文韜詫異了,為什麼要把鴉片埋到這裡來?既然埋了應該就是要藏起來一段時間的,為什麼才過了兩天又挖出來了?

唐十一扔下鏟子,回頭到車尾箱裡拿了一個鐵皮桶,擰開蓋子就把裡頭的液體倒在木箱上,刺鼻的火油味飄了過來,白文韜再也藏不下去了,他快步跑過去,唐十一聽見腳步聲一回頭,手上的鐵皮桶就被搶了。

白文韜扣著他的右手腕質問了起來,“你到底在搞什麼!這東西很危險的!!!”

唐十一左手險些就拔槍了,還好先聽見了聲音,認出是白文韜。他皺著眉頭喝道,“放手!”

“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就放!”白文韜看了一眼那箱子,果然就是那裝鴉片的,“你瘋了,你要燒掉這批鴉片?”

唐十一使勁想把手腕拽出來,但白文韜偏偏也跟他較勁,就是不放手,唐十一急了,厲聲罵道,“你不是說不想再跟我有關係,只想過你的小日子嗎!你來管我幹什麼!放手!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

“你燒了這鴉片,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唐十一的對頭太多了,於是白文韜一概用“他們”來統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