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你該懂事了。”蔣麗芸拍了拍唐十一的肩膀,又看向在場的各位老爺少爺,“這裡的每個人都受過唐家的恩惠,唐家有什麼困難,我們二話不說要錢給錢要命給命,但是如果連你,唐家的大少爺,都不敢承擔這個家,我們這些外人,就算想幫又能如何呢?你明白易遠的心意了嗎,十一?”
“十一明白了,明白了!”唐十一猛點頭,反過來把傅易遠捉住了,抱著他一邊哭一邊說,“表哥,十一明白了!十一真的明白了!你放心,我會接管唐家所有的事情,我會好好照顧表嫂,就算多辛苦我也要學會帶兵,不會丟你的臉!表哥,十一答應你,十一答應你啊!”
唐十一本來就長得好看,尤其一雙眼睛,平素就已經是亮盈盈的含煙帶水,現在哭起來,那股子清俊就更顯得有點兒梨花帶雨的脆弱,倒是看得人於心不忍了起來,羅山像慈父一樣摸了摸唐十一的頭,安慰他說,“鐵爺會高興的,十一,你也別難過了。”
“你們一群人圍著病人幹什麼!”這時,醫生帶著幾個男護工進來了,男護工一下就把唐十一推了開去,把傅易遠按回床上去,“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刺激病人情緒,可能會引起更嚴重的意外的!”
“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唐十一道了歉,趕忙讓開位置,好讓醫生給傅易遠打鎮靜劑,“各位叔父兄長,十一在這裡再陪表哥一會,你們還是先回去處理自家的生意吧,不要為了十一的家事而耽誤了。”
“哪裡話,十一,有什麼事情記得講,我們都會幫你的。”眾人又勸說了幾句,就都離開了,而醫護人員檢查過傅易遠沒什麼問題,又嚴厲地叮囑了唐十一跟劉淑芬一次,才皺著眉頭走出了病房。
此時,唐十一已經不哭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臉,眼裡還有淚水,鼻頭還是紅的,只是臉上的神情已經全然跟“悲傷”扯不上關係了。劉淑芬拍了拍旗袍,走過去從後環住他的腰,“十一爺的戲做得真好,不當電影明星真浪費了。”
“你忘了我學過戲嗎?”唐十一擤了擤鼻子,收好手帕,推開了劉淑芬,“這裡畢竟是外面地方,我們今晚去看戲,進了包廂再跟你說話,嗯?”
“少來,剛才哭那麼傷心晚上就去看戲,那班老傢伙不溶了你?”劉淑芬笑笑,把唐十一剛才被傅易遠弄皺的衣衫整理了一下,“我今晚還會傷心過度呢,你這個小表叔可記得來安慰我,別忘了你答應過照顧我的。”
“那當然了。”唐十一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我去跟主治醫生聊會兒天,晚上見。”
唐十一走出病房關上門,劉淑芬坐到傅易遠床邊,溫柔地說道,“易遠,你這樣更難受吧?你一定在說‘你們為什麼不殺了我’是吧?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至少還會讓你輕鬆點解脫的。”
劉淑芬開啟手袋,從裡頭拿出了一隻空針管。
唐十一坐著車回沙面,突然路上衝出一個人直撲了過來。司機劉忠猛踩剎車才沒撞上他,正打算開口大罵對方的父母祖宗,那人卻嗖地一下衝到了後座的位置前使勁拍唐十一的窗玻璃。
唐十一定睛一看,果然是白文韜。他開啟車窗,一臉不解地問,“白先生?”
“十一爺,請問您知道小桃在哪裡嗎?”白文韜雙眼滿布血絲,眼圈青黑,分明一夜無眠,“我剛才去過你家了,權叔說她不在,是您叫她去別的地方辦事了嗎?”
“小桃?”唐十一皺了皺眉頭,“她昨晚開始就沒回過家了,我還以為她是在你處玩得太晚過了宵禁時間回不來呢!”
“沒有!昨天小桃沒出過沙面!”白文韜揪了揪頭髮,“怎麼辦!她一定是出事了!怎麼辦!”
“白先生,你上車再說。”唐十一開了車門讓他進來,“你說小桃出事了,這話怎麼說?”
“昨晚她打了個很奇怪的電話給我,叫我跟她私奔,然後就聽到了槍聲,然後就再也打不通了!”白文韜揪緊了腿上的褲子,“十一爺,小桃很有可能去了傅公館,你帶我去傅公館找她吧!”
“要是平時,我倒是樂意帶你去的,但是你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事情嗎?”唐十一陰沉下面色來,“昨晚我表哥傅易遠被人毒害,現在躺在醫院,成了廢人一個,現在帶你去傅公館鬧事,我對得起他嗎?”
“我不是去鬧事的,十一爺,小桃不在的話我馬上就走,絕對不會為你添半點麻煩!”白文韜突然掌摑了自己一巴掌,“我這張笨嘴,前些日子衝撞了您,我給您賠罪!”
“做什麼!”唐十一馬上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打第二下,他略帶怒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