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不肯下旨,在延春殿裝死。
各司御史官員如同蒼蠅一樣圍上來,紛紛叫嚷著捉拿雲崇,雲曖怒氣衝衝砸了琴,幾乎是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這群廢物他們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嗎!讓他們打哪來滾哪去!”
那侍中梁因還勸:“陛下,事已至此,拖著解決不了問題,再耗下去恐怕得出事兒。”
雲曖道:“滾出去。”
陶宴跪近了些,將漆盤裡的小盅捧出來,盅子裡燉的梨汁,雲曖經過那下毒之事,現在對吃的東西看著就膈應,連著幾日未水,眼睛下都薄薄的一圈青色,陶宴摸著他手安慰道:“陛下吃點東西罷,別為這點事氣壞了身體。”
雲曖盯著他,目光突然變得銳利:“陶大人,你怎麼事發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你不是一向話多的很嗎?”
陶宴道:“臣與汝南王有私仇,臣得避嫌才對,不該過分多嘴。”
雲曖一屁股坐下,胳膊橫在膝上:“朕要聽聽你的意見,你說。”
陶宴道:“臣不敢。”
雲曖寒聲道:“陶大人再推辭就演過頭了。”
陶宴連忙撲了撲前襟跪下磕頭:“臣以為此案有蹊蹺,牽涉甚重,不能隨意定案,否則恐怕會出亂子,劉靜想要借陛下的手對付汝南王,陛下不如先下旨將汝南王解職,敷衍一下他,之後再想辦法對付劉靜。”
雲曖道:“不如讓陶大人去傳旨。”
他這話陰森森的沒有一點發問的意思。
你敢回答說遵旨,跟朕玩心眼,不等廢了汝南王,朕先廢了你。
陶宴無比謙恭:“這個旨臣不能去傳,汝南王若是看見傳旨的是臣,恐怕會懷疑陛下的用意,若是不服就危險了。”
雲曖臉色才緩和了些:“那你說讓誰去?”
陶宴建議道:“不如讓趙吉將軍去吧?趙將軍的為人汝南王信得過。”
趙吉拿了聖旨去,陶宴仍舊留在宮中。
雲曖神色疲倦,用飯用了一半又擱下,入夜,陶宴扶著他睡下。
雲曖突然又驚醒過來,手一伸抓著陶宴的手:“陶宴!朕做噩夢了!”
陶宴連忙抱著他拍撫,又給他遞水擦汗:“陛下做什麼夢了?”
雲曖整個人痴愣愣的,陶宴給他揉著胸口,關切道:“陛下做什麼夢了?”
雲曖握了他手,好半天回過神來說:“朕夢見阿侑回來了。”
這叫什麼噩夢?陶宴哄他安慰:“鮮公子還沒有訊息,陛下寬心一些,估計過不久派出去的人就該回來了。”
雲曖疲憊躺回去,難過道:“陶宴,你陪朕睡一會。”
陶宴只得和衣上了床,給他摟在懷裡:“陛下睡罷。”
雲曖其實沒有夢見鮮侑,他夢見了張合。
陶宴給他抱著,也心塞的十分痛苦,他決心要搞死雲崇,這小皇帝回頭知道了肯定要瘋。
雲曖迷迷糊糊在他懷裡睜了眼,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又道:“趙吉去傳旨,怎麼還沒回來覆命?”
陶宴背心冒冷汗,雲曖頓時從夢魘中清醒了,頓時要起身穿衣服,陶宴連忙按住他:“陛下,陛下,這會已經三更……”
雲曖打斷他:“叫趙吉來,朕要問他。”
陶宴安撫住他:“臣這就去找趙將軍,陛下稍安勿躁。”
陶宴連夜離了延春殿匆匆出宮。
作者有話要說:
☆、對峙
尚書檯的聖旨下去,雲崇被原府中看管候審,當夜汝南王府燈火未歇,凌晨聖旨又突然從宮內發出,要將雲崇押送收監。於此同時陶宴也剛從宮裡出來,到了汝南王府上找趙吉:“趙將軍,陛下傳將軍進宮覲見。”
趙吉見是陶宴親自來,當是有什麼要事,急忙跟著進宮。
他們前腳剛走,孫琰帶著聖旨就也上了門,要將雲崇拿下問罪,這樁案子裡,雲崇一直在看雲曖的態度,哪裡把劉靜那點小伎倆放在眼裡,見到這個還得了,讓手下直接把那孫琰拉下馬,要查驗聖旨。
一看是個假玩意兒,哈哈大笑,一把撕了大罵:“劉靜小人!什麼東西!竟然敢冒聖上的旨意,此為逆亂!”
拔刀一刀下去剁了那孫琰的腦袋,血濺一地。然後帶著府中早已埋伏準備好的武士,聲稱劉靜假傳聖旨,挾持皇帝,一大幫人氣勢洶洶一路殺過去,包圍了劉靜的府邸。
於是就在深夜裡,兩邊人馬開始火拼對砍。
雲曖大半夜的整個人都嚇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