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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有個想法。”

劉靜不等雲曖開口,就和他對上了:“你說。”

謝甄道:“臣以為,陛下應杜絕北府軍以及其他軍中士兵以軍功錄官。這些當兵只會鬧事,哪裡懂什麼治國之道呢,陛下要防著他們。”

就是因為這些當官的腐敗貴族,軍隊裡已經層層不滿了,謝御史還敢說這種話,雲曖當真不知道該罵他蠢還是該誇他勇氣可嘉。

劉靜道:“謝大人這話怎麼不去北府軍的駐地講。”

謝甄道:“這種事自然要靖國公拿主意嘛。”

劉靜將四下裡一掃,滿朝膏粱魚肉,獨獨見不到一個像人。

他沉了嗓子,接著謝甄的話,冷聲問道:“說私利,你們這些人又哪個不是為了私利?分你們幾塊地就哭死哭活哭窮哭命,增一點商稅就嚷嚷著百姓疾苦,朝廷一有事,就都攤了手說沒錢——我倒是奇了,朝廷也沒錢,百姓也沒錢,你們也沒錢,那天底下的糧食天底下錢都被誰吃去了?你們只會呆在自己的莊園別業裡喝酒享樂,西北州被匈奴人蠶食,懷荒懷朔六鎮邊民年年起事,眼看就要打到平城了,朝廷卻無力鎮壓!你們這些人,卻還在這裡算計傾吞著朝廷錢糧賦稅,還在算計著盤剝百姓,你們又打的什麼算盤!等著叛軍殺過來便舉手投降,繼續安逸享受,做你們的富貴夢嗎!”

滿朝鴉雀無聲,劉靜道:“再一個段榮王榮張榮又如何?你們這些人不照樣高官厚祿,只要承認你們高官厚祿,段榮王榮張榮對你們來說有區別嗎?龍庭寶座上坐的是誰,對你們來說有區別嗎?”

雲曖始終不開口,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一拍桌案,站起來,尖聲呵斥道:“夠了!住口!”

劉靜轉向他,跪地下拜:“陛下!臣有奏本!”

雲曖望著呆若木雞的朝臣,顫抖道:“朕累了,退朝。”

劉靜堅持道:“陛下,臣有本奏!”

雲曖充耳不聞,直接下了座往幕後去,陶宴看他腳步不穩搖搖欲墜,連忙從角落繞過去相攙扶,吩咐太監道:

“喊退朝吧。”

雲曖渾身被冷汗浸透,他害怕了。

整場朝議,他看到的不是劉靜的力量,而是眾臣的沉默。

對於大臣們而言,集體的沉默意味著什麼?

絕對不是意味著順從和屈服,只意味著,集體的反對。

劉靜是以一己之力在跟整個朝廷鬥爭,雲曖怎麼敢聽他的奏本。

那不是滅火,是引火燒身啊。

作者有話要說:

☆、新政

這事沒有完。

兩日後,謝甄在家裡給人活活打死了。

朝廷又沸騰了。

追查兇手,壓根不用追查,是北府軍士兵乾的,論緣故,因為謝大人在朝堂上說要皇帝禁止軍人以軍功入朝,於是北府軍聽到這訊息就叫嚷開了,直接衝進謝大人家把他亂拳打死了。路人都看見。

謝大人想代表貴族們講幾句話,光天化日就給士兵打死。

這事一出來,官僚貴族集團同整個北府軍的關係已經到了白熱化,

洛陽都城,天子腳下,竟然發生光天化日打死官員的事,誰敢相信,整個朝廷炸了窩,要求皇帝將殺人計程車兵正法。

雲曖兩頭為難,他是絕不能得罪北府軍的,但是這件事是北府軍做的不佔理,朝臣們也憤怒了,兩邊都躍躍欲試恨不得直接拿刀上場殺一通。

只是誰也顧忌著,都吆喝皇帝,都想把皇帝當刀子使。

都特麼什麼玩意兒!

就這樣,這事情還沒有完。

謝甄被打殺一事傳到北邊六鎮,又激起了軍民憤慨。

慶朝最初建都在山西平城,武帝為了防止北邊柔然部族入侵,在北邊境設定了六個軍鎮,自西而東為沃野、懷朔、武川、撫冥、柔玄、懷荒六鎮。邊鎮軍官軍戶地位顯貴,享有極高的特權尊榮。但後來武帝遷都洛陽,大慶的重心轉移到洛陽,六鎮軍民的地位待遇日益下降,同洛陽朝廷的關係也越來越緊張。

都是隨著武帝打天下,跟隨遷都的那幫人在洛陽吃香的喝辣的奢侈享受,六鎮的軍民們卻又窮又苦連吃頓飽飯都沒著落。早就把洛陽這幫官員恨的牙根癢,那謝甄還敢張著嘴說不許軍人入朝。

洛陽貴族官僚同六鎮軍民的矛盾已經無法調和。

六鎮的叛亂越演越烈,三月,葛春的叛軍攻克了舊都平城。

是夜,陶宴在天祿閣當值,柳亭突然送來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