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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傷感,曾經是嬉笑玩耍時所給予的評語,同樣的話語截然不同的情勢。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莫霜痕仍舊不說話,望向她的眼神看不出意向。

「罷了,廢話這麼多也沒意思。」看似灑脫地笑笑,而在笑容底下掩蓋了什麼?

那並不是現在能夠追究的事。她恨、她要復仇,此時此刻不能被舊情所牽絆。否則,她之前做的事,算什麼?都已經,不惜將無辜的人牽扯進這段恩怨裡了……

「你的那個好朋友,現在又命在旦夕了。而你,只要能夠以左手劍勝我,我就告訴你他在哪裡。」微微一笑,「還不錯的條件吧?」沒有要莫霜痕以命來換,畢竟那實在像是把莫霜痕當小孩子騙,她也不屑。要他死,必須由她親手殺之!

莫霜痕沒多說什麼,靜靜斂下眼簾望著自己的手。

銀光一閃、血濺,染紅他的衣,遮沒她的笑。

卿颼瞪大眼睛注視那穿掌而過的利劍,復仇的堅定意志彷彿再度崩落個缺口。她知道莫霜痕一向是個做事很絕的人,絕到令人不禁懷疑為什麼明明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會做出這種傻事?十多年前她所認識的他就是這個樣子,十餘年後的今天,他好象仍是這個樣子。

當年因為她的一句話,他一劍斷去自己十年未剪的長髮,因為她一句話,花了數年時間換得一樹花開。因為她一句話、因為她一句話……而今,仍是為了她的一句話?

她抿緊嘴唇,試圖逼自己相信他這麼做全是為了羅泓堰,但她偏偏又無法不知道,他這般作為極可能只是因為,『她說』。從以前他就常常因為她隨口的一句話做出驚人之舉:如今,仍是嗎?……她強迫自己不能再想。

那種事情,不是她現在應該想的。他殺了那個無辜的女孩子,她絕對要他償命!

而莫霜痕的表情依然分毫未變,甚至連眉頭輕蹙亦不曾,完全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在出劍時沒有絲毫猶豫,像是這手不是他的、或者渾然不知他這一劍下去至少一年半載才有可能痊癒;好象更沒有考慮到,他是一個善於以右手使劍的人,右手無法持劍對他來說實在太過危險,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安安靜靜、輕輕巧巧抽起劍。

劍身仍如一泓秋水,只是增添一抹嫣紅。

綺麗眩目的血紋。

劍尖微微一顫、抖落數點絳豔,右掌持續滴著血,他卻好象完全不在乎,執劍的手穩定如昔。原就蒼白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幾分。

她收起笑、慢慢抽劍,細緻的手和莫霜痕的手一樣穩。

但握劍的手卻比他用力得多。

彷彿有太過洶湧的情緒、急欲傾洩,無形糾葛情結,最是難解。

不再多言,雙方劍都已在手。還有什麼話好說?

唯有一戰。

第四章

風捲殘雲,也捲起落葉飛揚。

一葉枯黃緩緩在靜止的兩人之間飄落。

飄過視線的剎那,一直不動的雙方,同時動了。

水藍與雪白的兩道身影,霎時化作流星一般再也看不清。縱然莫霜痕改以左手使劍,威力比之過去是削弱不少;卿颼卻也因為不久之前耗力太多,並沒有佔多少便宜。

這一次交戰,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便有了結果。

錯縱人影驟然靜止。秋水般的冰冷劍尖直指卿颼咽喉,森森劍氣直似要刺入骨髓。

莫霜痕就這麼靜止不動,恍似剎那間化為石像,劍尖絲毫顫抖也不曾,一如以往鎮定平靜。他的心,卻不知是不是也像他的劍這般平靜?

沒有人知道莫霜痕為什麼住手。是不是為了,他一直都十分尊敬的師父?他們的師父葛衣叟生前,很疼愛、很疼愛她,極奇器重,所以在得知她選擇與一名女子長相廝守時,震怒異常。愛之深、責之切,期望得越高,被悖離時的失落也就越大。

在將她逐出師門不久後,寂寞的老人就後悔了。只是,他們都擁有相同的脾氣,誰也不可能先向對方低頭,同樣高傲、同樣倔強,不肯輕易動搖的……執拗。

和莫霜痕同樣靜止所有動作,卿颼冷冷注視著莫霜痕,一語不發。

踩在生死交界,她並不感到恐懼。她的愛人早已逝去,在那時候她且一實也已經死了,留下來的、只是一個為復仇而存的鬼而已。生死何異?

「……師父……一直在等你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霜痕終於開口打破沉默,雙眸看似不帶一絲情緒波動,又似漾滿無盡憂傷;而她蒼白的臉